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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真以为,几滴眼泪就能让我开门?”我对着话筒嗤笑,声音淬了冰,“打感情牌?早干嘛去了?”
“当初把我丢在50度的马路上时,怎么没想起来我是你亲闺女?”
监控里她们的脸瞬间僵住,我一字一句砸过去。
“滚回你们的‘家’去!在我这儿,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电话“啪”地挂断,门外立刻炸了锅。
我妈那破锣嗓子穿透门板:“小贱人!你敢耍我?!我扒了你的皮!”
我懒得理会,点开电视里的灾难片,声音调得老大。
丧尸啃噬的音效混着门外的咒骂,倒有种诡异的和谐。
他们撑不了多久的。
没吃没喝,气温飙到六十度,而余晚晚家离这才两条街,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他们会往哪跑。
可没过半小时,门外的动静突然变了调。
“救命!老吴!你别过来!”我妈的尖叫像被掐住的鸡,余晚晚的哭喊更尖利,拍门声疯狂得像要拆墙。
最瘆人的是我爸,没了怒吼,只剩“嗬嗬”的怪响,像破风箱在拉。
我心头一沉,点开监控。
屏幕里的画面让我呼吸一滞。
我爸站在楼道中间,脖颈拧成个诡异的麻花,灰眼珠直勾勾盯着前方,四肢以不自然的角度抽搐,指甲泛着青黑,正一下下往墙上撞,血糊了满脸。
半异化的状态,比完全变异更显狰狞。
而我妈和余晚晚挤在门角,抖得像筛糠。
最让我意外的是那只金毛小乖。
它没躲,反而炸着毛挡在两人身前,对着我爸龇出獠牙,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尾巴夹得像根铁棍。
刚才还被余晚晚踹开的狗,此刻正用身体护着她们,每一次我爸往前挪步,它就猛地扑上去嘶吼,硬生生把那具异化的躯体逼退半尺。
“小乖”余晚晚哭着抓着狗绳,声音抖得不成调。
我妈也忘了咒骂,死死攥着余晚晚的胳膊,眼睛瞪得滚圆。
“嗬”我爸喉咙里滚出模糊的音节,歪着头朝她们挪过去,手臂突然以90度弯折,指甲刮过墙面,留下深深的白痕。
金毛猛地窜上去,在我爸胳膊上咬了一口。
异化的躯体没知觉,我爸只是机械地挥臂,却被狗灵活躲开,转而用身体顶住他的膝盖,让他没法再靠近。
监控里,一人一狗对峙着,两个女人缩在后面发抖。
那只金毛,此刻成了她们唯一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