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王府后,萧临扶了崔锦下车,正想说什么,后者却率先屈膝:“妾身告退。”
萧临的话哽在喉头。
庄清婉看到这一幕,微微蹙眉。
崔锦也太不知好歹了些。
见萧临还在看着崔锦离开的背影,她踱步上前,轻声道:“王妃或许是气您先前的冷落吧,可她染了风寒,您若前去探望,万一也染上损了身子可怎生是好?王妃有些不懂事了,竟还以此作筏子,下您脸面。”
明里暗里说着崔锦在恃宠生娇,欲擒故纵。
庆喜看了她一眼,心中嗤笑一声。
在崔锦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萧临才看向庄清婉:“没事做就去抄书,好好学学规矩。”
庄清婉脸色有些难堪。
见萧临抬步离开,她不死心地喊住他:“王爷,妾身进门已快一月了,可您还从未去过栖霞院,妾身备了好酒,不如今夜陪您一道守岁?”
萧临脚步不停:“等你学好规矩再说吧。”
庄清婉死死掐住手,眼睛微微变红,其间含着难过。
她不该怨的,也不该难受。
已经如愿嫁给心上人了,她本就不贪心,只要能时常见到他就好再说,他也没有完全拒绝,不是吗?
只是因为先前崔锦罚她,他不好这么快驳了崔锦的脸面罢了。
翌日便是大年初一。
崔锦作为信王妃,需要出席的场面不少,首先便是进宫给帝后与淑妃拜年,再与宗室联络感情。
淑妃得了萧临的准话后,也不经意间对崔锦透露出年后新人进府的事,话里还有对崔锦肚子不争气的怨怪。
对此,崔锦低眉垂眸,全盘接受。
果然淑妃再讨厌萧临也存着偏心,一个女人不生是一个的问题,可所有女人都生不出,她怎么不想想自己儿子问题更大呢?
不过,对于新人入府,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也意会了淑妃似有似无透出的要林昭让位的意思。
毕竟亲王侧妃只允许有两人,从前林昭有军功和萧临的宠爱庇护,淑妃拿她没办法,但现在林昭失了宠,娘家也没有任何支持,再占着侧妃之位便有些不划算了。
崔锦不确定她何时动手,但在收到远方传来的一封信后,觉得可以适时递上一把刀了。
在结束整整五日的应酬后,她终于闲下来了些,去书房回了信。
出来时,她轻声问:“都准备好了么?”
如秋点点头:“已经通知了下面人,等那人一进京便暗中以晋王的名义送去淑妃手中。”
顿了顿,她还是低声开口,难掩惊讶:“奴婢单知道林侧妃胆子大,可盗诗也就算了,她竟真敢冒领军功这可是死罪。”
晋王妃兄长先前被查出此事,可是晋王和晋王妃娘家一起保下来的。
但以林昭现在的处境来说,萧临保她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她有点脑子,但并不足以支撑她在战场上活下来,甚至被王爷看入眼里。”崔锦坐去软榻,眼眸微眯,“她想爬上去,不使手段怎么行?”
如秋咂舌:“幸好您反应快,早早便叫表公子去南疆查了,那人被我们找到总好过被晋王的人找到。”
冒领军功可不是开玩笑的,尤其萧临还是当事人之一。
若此事被晋王揭发,他被林昭连累后可就不止是前几回的颜面尽失了,恐怕夺嫡的希望都要渺茫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