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崔锦身上。
萧临眉头极快地皱了一下,复又恢复平静。
崔锦脸色微白,却镇定道:“去审茯苓,正院上下皆可搜查。”
“王妃姐姐能说出这番话,想必是早已清理妥当的。”庄清婉饱含冷意地看向她,“搜能搜出什么来?”
“真相未明,庄侧妃就认定是我做的了?”崔锦淡淡反问。
庄清婉眼神变冷,还带着一丝早知如此的笃定:“王妃掌着中馈,谁能瞒过你的耳目,公然给江妹妹下红花?”
她早该猜到崔锦不安好心的连照顾江柔都只做面子功夫,必然是早就有了铲除的心思。
若非王府的吴嬷嬷尽心,只怕今日江柔就要着了道!
“难怪王妃对妾身的劝告不以为意说不得还觉得妾身碍了你的事。”庄清婉恼恨崔锦不识大体,“王爷膝下无子,处境艰难,你为何只顾私欲而不为他考虑,甚至能狠下杀手害死他唯一的孩子?”
崔锦脸色更白,死死咬着牙反驳。
庄清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萧临打断:“查明真相要紧,本王相信王妃不会做出这种事。”
崔锦满眼是泪,屈膝道谢。
若萧临始终没有阻止庄清婉的质疑声,她都要信了他的鬼话。
萧临再次叮嘱庆喜多派人来守着寄月阁后,才起身准备离开。
真相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查出来的,他也无意留在这里干等。
“可王爷”庄清婉眉头紧蹙,“王妃有戕害江妹妹母子的嫌疑,如今再管中馈,是否有些不妥?万一”
萧临明白了她未尽之言。
万一崔锦再借由中馈之便做些什么,下回江柔便没那么好运了。
理智上他是信崔锦的,可心中仅存的那几分怀疑与对唯一子嗣的担忧却叫他不敢再冒险。
崔锦眼神微冷,扫了庄清婉一眼:“府里除我外,只有庄侧妃有资格管家,瞧你这般急切,不知道的还以为专程等着我栽跟头,好夺管家权呢。”
庄清婉脸色微变:“妾身只是不希望王爷的子嗣出事,王妃若持身不正,那便让旁人来。”
“笑话。”一直没开口的林昭忽地嗤笑,“她有嫌疑,你就没有不成?你敢保证自己当真没有一丝私欲?”
她不想帮崔锦这个贱人,但也不想叫庄清婉得意。
“我——”
“够了。”萧临被吵的头疼,“王府暂由管家代管,屈嬷嬷在旁协助。”
屈嬷嬷是淑妃的人。
现如今的情况下,他更信淑妃,无论他们母子间有多少龃龉,至少对江柔这一胎的重视是相同的。
庄清婉眼中闪过失望,当看到萧临与崔锦相携离开时,心中又生出委屈与恼怒。
她嫁来王府只为心上之人,真的无意与崔锦为敌,可崔锦为何不肯安分下来?
她再不喜欢江柔的孩子那也是一条生命,还是萧临目前唯一的子嗣啊。
紧了紧袖中的手,她温声安慰了江柔几句,这才与林昭相继离开。
江柔面容温顺地看着她的背影,唇间低低吐出两个字:“蠢货。”
婢女也不由鄙夷:“饭都喂到她嘴边了,竟还能叫管家权溜出手掌心。”
江柔深吸一口气,眉心轻拧:“红花都处理好了?”
“奴婢已经泡进炭里,全部倒进恭桶了。”
就算府里严查,也没人会去检查恭桶。
红花是江柔进府前就藏在嫁妆里带来的,王府的人先入为主,必然只会去查这两日进出府的人和物品,也不会想到去查江柔这个受害者。
她本是想借此解决林昭,顺便送庄清婉一个管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