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夜后,珠玉院仿佛一夜荒凉,萧临再未踏足。
有一回林昭拼着伤势加重,跌跌撞撞去见萧临,却连面都没见到就被庆喜挡了回去。
她这才清醒过来——往日她专房之宠,府中哪里都能去,想见萧临不过一句话的事,甚至无需她开口,萧临就会自己过来。
以至于给了她不少错觉。
如今式微才明白,王府是萧临的王府,当他不想见她时,任她花招百出,使尽浑身解数都难见他一面。
“他竟如此绝情?”林昭心神恍惚,眼泪都快流干了,“便连解释都不肯听我说一句么”
“王爷只是不见您,可您看,珠玉院无人敢欺,连膳房都换着花样给您送菜,定是王爷还念着您呢。”秋纹安慰她。
她被那句“贱婢”伤了心,可第二日林昭就向她道歉,脸色苍白的模样叫她心疼不已。
谁还没有过气不择言的时候呢?
林昭被她安慰到,心中却仍不安:“可如今我们的人手都被那个贱人拔除,我没了消息来源,甚至不知王爷在哪,在做什么一定要想想办法。”
她抓着秋纹的手,搜肠刮肚地回忆着。
她胜过这群封建女的地方便是她脑中有着千年后的智慧,现代有多发达高级,这群愚昧的古人根本无法想象!
这也正是她优越感的底气和来源。
一个无知浅薄的封建女,怎么可能比得过她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人?
正当她脑中渐渐有了思绪时,秋纹不忍道:“侧妃,我们以后不止要挽回王爷,还要还要斗起来了。”
面对林昭疑惑的眼神,她低低道:“刚才来了圣旨,府里要再进一位侧妃了,淑妃娘娘还挑了两位官家女子。”
林昭跌坐在榻,脸色发白。
正院。
如春正在禀报:“侧妃于半月后入府,两位官家女无品级,可在三日后入府。”
崔锦轻笑一声:“知道自己被林昭背叛,过往两年无嗣都是算计,便立刻默许了新人入府,开枝散叶。”
“也不是。”如春勉强安慰,“王爷还是等了您两个月的,只是您没消息,只能答应淑妃的要求了。”
算算时间,崔锦入府都快半年了。
崔锦不置可否:“行了,你看着准备便是。”
侧妃入府最多开几桌席面,当然若王府看重,大肆操办也正常,但这位恐怕无论萧临还是淑妃,心里都膈应得很。
如夏正好回来,见状问:“不知新侧妃是哪家姑娘?”
“平安伯嫡长女,庄清婉。”如春回,“也是燕山长公主的夫家侄女。”
燕山驸马是平安伯的弟弟。
“这不是刚准备与晋王议亲的那位?”如夏面露鄙夷,“眼见着晋王弱势,咱们王爷又风头正盛,这就调转风向了?”
如春笑了笑:“人之常情。”
前些日子因为孟府抄家抄出了巨额银两,连累晋王风评又下降不少,反之萧临却因为帮吏部尚书办了一桩大差事,被永隆帝当众嘉奖,还直接拨了吏部的差事给他。
这可比他先前待的刑部要掌更多实权。
而后宫里,皇后风寒久久未愈,协理六宫大权竟绕过娴贵妃,落在了淑妃头上。
风向瞬间逆转,如日中天的成了萧临。
本想搭上晋王的平安伯府见势不对,及时撤了目标,但先前他们放任女儿与娴贵妃亲近,若忽然转向萧临,难免吃相难看,便演了场戏。
——一场平安伯嫡长女爱慕萧临良久,郁郁寡欢积郁成疾的戏。
平安伯哭去永隆帝面前,永隆帝顾及着燕山长公主,这才下旨赐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