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她才声音沙哑:“我想要王爷认清我。”
萧临不解。
崔锦又顿了片刻,像是在想措辞,又剖白内心:“我心机深沉,为得到所爱可以不择手段,又贪心不足,心胸狭隘王爷看到的我便是如此,我没什么可辩驳。”
“但同样,我可以为所爱付出一切乃至性命,绝不会只为自己私欲便置王爷安危利益于不顾,因为在我心中,王爷的喜怒哀乐永远在我自己之前。”
她再度抬眸,眸光偏执而颇具攻击性地看着萧临:“我希望王爷能认清我,不要再侮辱我的情意。”
“对不起。”
萧临这回的道歉真心了许多。
他从未对人说过这三个字,但这回说得心甘情愿。
崔锦在逼他道歉,他却并不觉被冒犯,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心与欣喜。
崔锦约莫摸清了他的底线,此时也见好就收。
“别哭”萧临低头给她擦着眼泪,道歉的话愈发顺口,“是本王的错,以后绝不会再误会你。”
崔锦低低说道:“方才我说自己贪心不足,是真的从前我觉得能偶尔见到王爷,与您有夫妻之名便满足了,可您这么好我忍不住贪求更多,那夜您带着侧妃离开,从头到尾没看我一眼,我心很疼,我也会醋,会怨,会羡慕嫉妒侧妃,忍不住想叫您再多爱我一些我便是如此自私。”
她从未对萧临表达过自己的想法。
此时她承认自己嫉妒吃醋,说来很没有风度仪态,还容易招人厌恶,但萧临心中却愈发满足。
——崔锦吃醋生怨都是因为太过爱他,在确信她的爱虽偏执,却不会有损他的利益后,他心中便只剩下满足和贪求。
还想再给她更多,想叫她的爱意再浓烈些。
或许,可以把给林昭的爱分她一半。
月光下,崔锦眼中含泪却情意缱绻,泪水丝毫不损她绝美的容貌,反而添了别样风情。
萧临情不自禁地低下头,细细吻去她脸上的泪水,随后覆上她的唇,辗转研磨又如疾风骤雨。
对崔锦的身体,他似乎总是无法保持冷静。
窗户被关上,只有紧密相贴的两个身影渐渐落入床幔之中。
外头,一个小厮欲言又止:“王爷不是答应侧妃今夜练剑给她看吗?”
“这么大声做什么!”庆喜斥了一声,“王爷想去哪儿还要你指使不成?”
小厮看了眼毫无动静的里间。
王爷一定听到他的话了,却没反应。
一夜旖旎,翌日崔锦强撑着醒来。
萧临见状,柔声问:“不多睡会儿?”
“想多看看王爷。”崔锦声音有些哑。
“又不是看不着了。”萧临轻笑,哄道,“等下朝后,你来前院磨墨,叫你看个够。”
崔锦面露意外,又有些迟疑:“侧妃还重伤在床,王爷该多陪她”
话是这么说,她眼里语气都是不舍。
萧临被逗笑,心里却熨帖:“即便要陪她养伤,本王也会拿出一半时间陪你。”
再不是从前几次林昭一复宠便是专宠的局面了。
崔锦眼睛微亮,勾了勾他的手:“王爷真好!”
“对了。”她补充,“宝石头面,织锦衣裳,还有澄泥砚紫毫笔和孤本,王爷记得叫人送来啊。”
萧临挑眉:“你不是不稀罕?”
“谁说的?”崔锦语气理所当然,“王爷说了送我,那就是我的了!您记得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倒被你缠上了。”萧临摇头失笑。
转头却吩咐庆喜将东西送来,还添了几幅字画和锦缎首饰,看起来极为可观,浩浩荡荡就送去了正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