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临风立在当地,一身月白长袍如被清风裁过,衣袂垂落时带着流云般的弧度,行走间似有月华流转,恍惚间竟让人错认是九天谪仙踏云而来。他肌肤莹润得像刚从昆仑玉矿中剖出的羊脂白玉,不见半分瑕疵,唯有鬓角处几缕发丝被风拂起,才显露出几分人间烟火气。那乌发如墨瀑倾泻,直垂至腰际,仅用一支通体碧绿的翡翠发钗松松挽住,钗头雕琢的缠枝莲纹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愈发衬得他眉眼如画,俊朗中透着几分不似凡尘的清逸。
脚下的蛟龙皮靴暗合步履,每一步落下都悄无声息,靴面暗纹在阴影里若隐若现,似有鳞光流动。腰间玉带束得恰到好处,带身镶嵌的鸽血红与羊脂玉错落排布,望去竟如将整片星河揉碎了缀在其上,举手投足间既有世家公子的矜贵,又不失江湖侠客的洒脱气度。
“赵临风?!”
孙万城的惊呼声里裹着难以置信的震颤,他像是被惊雷劈中般猛地从榻上弹起,慌乱中竟忘了整理衣襟,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身前,那姿态活像只被闯入巢穴的母鸡,梗着脖子瞪视着来人。他脸色铁青,眼底的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死死剜着赵临风的脸,仿佛要用目光在对方身上穿出两个窟窿来。
赵临风唇边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那笑意顺着唇角漫开,连带着眼尾都染上几分戏谑。他轻启薄唇,声音清越如黄莺初啼,混着玉石相击的脆响:“倒是没料到孙大少竟有这般雅好,今日得见,当真是让如歌开了眼界。”
说罢,他那双流转着水光的眸子慢悠悠地在孙万城身上转了一圈,目光扫过对方凌乱的衣袍与紧绷的脊背时,眉梢微挑,神色里的古怪愈发明显,活像在打量一只穿着锦衣却慌了神的猴子。
这眼神落在孙万城眼里,瞬间点燃了他心头的羞恼。整张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从耳根蔓延至脖颈,活像熟透了的樱桃,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扎向赵临风身后的小厮——那小厮正是方才还跟在他身边伺候的人,此刻却缩着脖子,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孙万城胸口剧烈起伏着,一把揪住那小厮的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带着蛮力将对方身上的外衫狠狠撕扯下来。粗布衣衫被扯得发出“刺啦”的裂帛声,边角在他手中揉成一团,又被狠狠掷在地上,仿佛这具承载着他怒火的衣物一旦被剥离,心头的灼痛便能稍稍缓解。可他紧抿的唇线依旧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下颌线绷出冷硬的弧度,那张本就阴沉的脸,此刻更像是罩了层化不开的寒霜,眼底翻涌的戾气丝毫未减,反而因这徒劳的宣泄添了几分狰狞。
他全然没将身旁的赵临风放在眼里,仿佛那人只是道无关紧要的影子。猛地转过身,脊背挺得笔直,正对着李信那间巴掌大的小店,胸腔里积攒的怒火骤然找到了出口。“老子明天要是不把你这破店砸个稀巴烂,就跟你姓李!”他扯开嗓子,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般沙哑,每个字都裹着狠劲,砸在寂静的街道上,“你给老子等着!看我怎么掀了你的破摊子!”
尾音在巷弄里撞出层层叠叠的回声,惊得檐角几只麻雀扑棱棱飞起,连空气都仿佛被这怒火烧得燥热。可他骂完,依旧觉得喉咙里堵着团火,恨不能此刻就踹开那扇斑驳的木门。
孙万城细长的眼梢忽然向上挑了挑,目光斜斜地剜向赵临风,那眼神里淬着冰,又裹着几分刻意为之的戏谑。“赵大才子,”他拖长了语调,声音里的阴阳怪气几乎要溢出来,“你的心上人可不就在那小破馆子里待着么?”他顿了顿,故意压低声音,像是在透露什么惊天秘密,“不过我可得好心劝你一句,那地方邪门得很。你瞧着吧,卓大美人怕是早就被迷得晕头转向,眼看着就要沉沦进去咯。”
话语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出来,他说完,连多余的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赵临风,只梗着脖子,带着一身未散的戾气,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去。那背影在巷口拖沓出长长的影子,每一步都像是在宣泄着不甘。
原地只剩下赵临风,他望着孙万城远去的方向,眉峰微蹙,随即又缓缓舒展开。“沉沦?”他低声重复了一句,尾音轻轻上扬,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阳光落在他莹白的侧脸上,鬓角的发丝泛着细碎的金光,俊美得有些不真实,可那笑容里藏着的深意,却让人看不真切。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小巷深处,落在那间简陋的小餐馆上。青灰色的墙皮有些剥落,木门上的红漆早已褪色,窗棂上还沾着些许油渍,看起来毫不起眼。可赵临风的视线却像能穿透那扇破旧的门窗,落在某个看不见的角落,仿佛在细细揣摩着这寻常表象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
这般僻静的巷弄深处,寻常小店怕是连个问路的都难遇上,可这家毫不起眼的小餐馆,竟能引来帝都卓家的儿女——那可是手握重兵的卓大将军膝下的金枝玉叶,身份尊贵得能压垮半条街的商户。赵临风望着那扇斑驳的木门,心中暗忖:若说这里面没藏着什么门道,便是打死他也断断不会信的。
心底的好奇如藤蔓疯长,瞬间缠得他心头发痒。赵临风再按捺不住,脚下步子一迈,便如离弦之箭般朝着餐馆疾步而去,宽大的袍袖被风掀起,带起一阵轻扬的弧度,显然是急不可耐地想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
可还未等他走到门口,眼角余光已瞥见两道身影正从餐馆里走出——正是卓家兄妹。赵临风的脚步下意识一顿,只见两人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像是刚经历了什么惊涛骇浪,眼底藏着惊悸,眉梢却又带着几分难以言说的亢奋,那副模样,活像揣了满肚子秘密的孩童,既想藏着掖着,又忍不住要从眼神里往外冒,直看得赵临风愈发好奇。
此时的卓明漪,心头正翻涌着惊涛骇浪,久久无法平息。让她心绪难宁的,并非方才孙万城被扔出店门的闹剧,而是那碗看似寻常的加强版蛋炒饭!方才舌尖触到米饭的瞬间,她只觉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喉咙滑下,转眼便涌遍四肢百骸,体内沉寂许久的真气竟如沉睡的火山骤然喷发,在经脉中奔腾咆哮,丝丝缕缕地不断滋生、壮大。虽离突破境界还差着临门一脚,可这等肉眼可见的精进速度,早已堪称惊世骇俗,便是家中珍藏的三品丹药,怕也难有这般奇效。
更难得的是,这蛋炒饭的滋味,竟比她吃过的所有山珍海味都要动人。米粒颗颗分明,裹着蛋液的金黄,混着葱花的清香,入口软糯中带着嚼劲,咽下后唇齿间还留着淡淡的回甘,比起那些所谓的仙露琼浆,竟丝毫不显逊色,反倒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熨帖。
难怪店家说,至少要三品武狂的修为才敢点这加强版蛋炒饭。卓明漪暗自咋舌:单是这瞬间暴涨的真气量,便已远超寻常二品武师的承受极限。若是修为不够强行食用,怕是不等消化完这股力量,便要被活活撑得爆体而亡,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明漪,你怎么了?”
温润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关切。卓明漪回头,正撞进赵临风含笑的眼眸里。他快步上前,眼底的柔和如春风拂过湖面,漾起浅浅的涟漪,连说话的语调都放得极轻,仿佛生怕稍大点声,便会惊扰了眼前这只刚从秘境中走出、还带着几分茫然的小鹿。
卓明漪此刻全然沉浸在体内真气奔腾的雀跃之中,那股沛然的力量还在经脉中缓缓游走,每一寸肌肤都仿佛透着舒展的暖意。她微垂着眼帘,唇角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扬,连脚步都带着几分轻快的雀跃,对于身侧赵临风的存在,竟像是全然未曾察觉一般。满心满眼都是这突如其来的修为精进,那等实实在在的提升感,早已将她的心神牢牢占据,哪里还有半分余裕分给旁的人与事?
一旁的卓止安却与妹妹截然不同。他自始至终都紧绷着神经,目光如鹰隼般紧紧锁在赵临风身上,眉头微蹙,心头暗潮翻涌:赵临风怎会在此刻现身?这僻静小巷平日里鲜少有人踏足,他来得这般凑巧,莫非是方才被赶走的孙万城暗中报了信?若真是如此,这人的消息未免也太过灵通了些……
眼看着卓家兄妹一前一后径直从身边走过,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他,赵临风心中的好奇非但没有平息,反倒像被添了柴的火焰般愈发炽烈起来。他望着卓明漪那副全然沉浸、甚至带着几分迷醉的神情,愈发笃定这家看似简陋的小店藏着不寻常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样的事物,能让素来沉稳的卓家大小姐露出这般失魂落魄却又难掩欣喜的模样?
“欢迎下次光临。”
李信送走仍有些魂不守舍的卓家兄妹,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腰,打了个带着倦意的哈欠。今日这番闹剧下来,他也有些乏了,正打算收拾收拾,早些关店歇息。
厨房里,铁疙瘩机器人铁蛋早已迈着敦实的步子回到岗位,金属手掌灵活地擦拭着灶台,一丝不苟地打理着厨具,依旧是那副不知疲倦的模样,仿佛方才店外的风波与它毫无干系。
李信转身搬起门口的木板,正准备一块块拼合起来,将小店的门面封上。木板刚抬起一半,一道修长的身影却如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那人白衣胜雪,身姿挺拔,正是方才立在巷中的赵临风。他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走近,此刻正含笑望着自己,眼底的探究毫不掩饰。
“老板且慢落门,在下还想尝尝您这令人食指大动的手艺。”
赵临风立在店门口,唇边噙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身姿挺拔如松,一身月白长衫被穿得风骨卓然,宛若画中走出的谪仙。一阵晚风拂过,衣袂轻轻扬起,带起细碎的弧度,更添了几分飘逸出尘的气度。
李信抬眼看向他,面色沉静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定定地望着赵临风。而赵临风依旧笑意盈盈,那双清亮的眸子却像淬了光的星辰,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直直地回视着他。
“抱歉,今日营业时间已到,客官请明日再来。”李信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说完便移开视线,自顾自地继续抬手,要将门板合上。
赵临风脸上的笑容倏地僵住,眼底掠过一丝错愕。他暗自腹诽:这老板竟是要拒客?不过是家不起眼的小店,竟敢如此托大?
他稍一沉吟,语气放得更缓了些:“营业时间本就是人定的规矩,倒也不必这般死板。我愿意多付些酬劳,还请老板行个方便。”
“不行。”李信的脸绷得像块顽石,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分转圜的余地。
赵临风眉头微蹙,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不耐:“那我出两倍的价钱,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李信的指尖在门板上顿了顿,似乎有了片刻的犹豫,可终究还是缓缓摇了摇头,吐出两个字:“不行。”
赵临风心里的火气噌地一下冒了上来,暗自骂道:这小店当真是油盐不进!他就不信了,这世上还有有钱赚却往外推的道理!
“三倍价格!”他加重了语气,眼神里带着几分势在必得。
“不行。”李信的回答依旧简洁,没有丝毫动摇。
“四倍价格?!”赵临风的声音里已带上了几分压抑的怒意。
“不……不行。”李信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回答的声音似乎比刚才低了些,却依旧没有松口。
“五倍!”赵临风死死攥着拳头,强压下心头那股想一脚踹向李信那张毫无表情的脸的冲动,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冷得像结了冰。
五倍?!
李信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声,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疼又痒。五倍价格的话——一碗加强版蛋炒饭那可是五十枚元晶,便是一碗最普通的蛋炒饭,也得五枚元晶啊!
他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枚亮晶晶的元晶,像一群扑闪着翅膀的蝴蝶,在他眼前盘旋飞舞,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那可是能沉甸甸塞满钱袋的分量,是能让他夜里都笑醒的数目……
“你可是立志要站上玄幻世界食物链顶端的厨神!准则与操守是立命之本,岂能为区区金银所动?更不能因钱财折腰,坏了自己的规矩!”
就在李信心头的欲望如野草般疯长,指尖几乎要松开门板的刹那,系统的声音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瞬间浇灭了他心底那点蠢蠢欲动的火苗。他一个激灵,混沌的脑子骤然清明——是啊,自己要走的路可不止眼前这方寸小店,若今日为五倍价钱破了规矩,日后又怎能守住那份登顶厨神的初心?
对面的赵临风正看得真切,李信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迟疑,那指尖在门板上的微顿,在他眼里都成了即将妥协的信号。他嘴角的笑意愈发张扬,眼底满是志在必得的得意——一个小餐馆的老板而已,还真当自己有什么不可撼动的原则?在他看来,这世上就没有一堆金元宝砸不开的门,若是有,那就再来一堆,堆到对方心甘情愿为止。
李信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涌的挣扎被强行压下,脸色却因此变得愈发难看,像是暴雨将至的天空,沉甸甸地压着层墨黑的云,连眼神都淬了冰。他恶狠狠地剜了赵临风一眼,那目光里藏着被金钱诱惑的羞恼,更有坚守原则的决绝。
随后——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骤然炸开!厚重的门板被李信狠狠合上,木轴转动时带着粗粝的摩擦声,门板与门框碰撞的力道之大,让整间小店都仿佛颤了颤。这声响如同平地惊雷,在寂静的巷弄里轰然回荡,连空气都被震得微微发颤。
赵临风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整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得一个激灵,仿佛被兜头泼了桶冷水,先前那点沾沾自喜顷刻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心的错愕与恼怒。他愣在原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板,耳边还嗡嗡作响,方才那志在必得的气焰,竟被这一声巨响生生砸得七零八落。
“这是唱的哪一出?老板,你开开门!到底还做不做生意了?”赵临风抬手拍打着门板,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急切。方才明明瞧见对方动了心,那迟疑的眼神分明就是妥协的前兆,怎么转瞬间就翻脸不认人了?这前后反差,简直让他摸不着头脑。
纵然赵临风素来以涵养自诩,此刻也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要知道,便是帝都最负盛名的忘忧坊,规矩也未曾这般严苛,可眼前这家藏在犄角旮旯的小破店,竟敢在他面前摆起谱来,还谈什么原则?简直是岂有此理!
“今日营业时间已到,要吃饭,明日赶早。”
门板后传来李信懒洋洋的声音,尾音里还拖着个绵长的哈欠,仿佛被打扰了清梦般不耐烦。话音落下,门后便彻底陷入了死寂,再无半分声响。
接下来的时辰里,无论赵临风如何用力敲门,如何高声呼喊,那扇厚重的门板都如磐石般纹丝不动,门后始终静得像座空宅,连半点回应都吝啬给予。
唯有趴在门口的大黑狗,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用那双浑浊的狗眼瞥了赵临风一眼,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随后便又耷拉下脑袋,将脸埋进前爪里,继续呼呼大睡。这只黑狗的日子过得实在惬意,除了每日定点等着投喂,其余时间便只顾酣睡,硬生生把狗的悠闲过成了猪的慵懒。
赵临风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自己被彻彻底底地拒绝了。一向春风得意、俊美潇洒的左相之子,竟栽在了这样一家毫不起眼的小餐馆手里,这感觉,就像被一支无形的利箭狠狠刺穿了心窝,又闷又堵。
他白皙的手掌微微攥紧,掌心里隐隐缭绕起一圈朦胧的白气,那是三品武狂修为催动的真气,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此刻他心头火起,恨不能立刻运起真气,将这扇碍事的门板连同背后的小店一并砸个稀巴烂,方能泄心头之愤。
可指尖的真气盘旋片刻,赵临风还是强行按捺住了冲动。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沉沉地盯着门板,像是要在上面烧出个洞来。
“好得很!”他咬牙低声道,“明日我倒要亲自来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小店,敢这般不给我赵临风面子!”
他是谁?那是堂堂左相之子,身份显赫,在帝都地面上,便是王公贵族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如今却在这无名小巷的小餐馆里吃了闭门羹,这简直比当众被人扇了一巴掌还要难堪!
愤怒的火焰在胸腔里翻腾许久,赵临风最终还是缓缓散去了掌中的真气,转身带着一身郁气,悻悻地离开了巷口。那背影在暮色中拉得很长,透着几分不甘与狼狈。
门口的大黑狗依旧趴在原地纹丝不动,只是在赵临风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尾时,它眼皮几不可查地抬了抬,竟像是极不屑似的,对着那远去的方向翻了个白眼,随后又沉沉睡去,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李信慢悠悠地踱回自己的房间,方才赵临风在门外的叫嚷,于他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连半分涟漪都未曾在心头激起。在他看来,那些因被拒而生的恼怒与不甘,终究只是旁人的琐事,实在犯不着为此劳神费心。
刚踏入房门,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便如潮水般涌来,仿佛全身的骨头都被抽去了力气。李信脚步一软,便懒洋洋地倒在了床上,后背陷进被褥的瞬间,他长长地打了个哈欠,眼角甚至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液——今日这般困倦,倒是比往日都要来得浓烈些。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突然就困成这样……”他喃喃自语着,一边抬手揉了揉发沉的眼皮,一边凭着意念调出了系统面板。淡蓝色的光幕应声浮现在眼前,上面罗列的各项信息清晰明了,一览无余:
宿主:李信
性别:男
年龄:二十
真气修为:一品(作为玄幻世界的厨神,未来的食物必定需要用到真气,少年,努力吧。)
厨艺天赋:未知
技能:无
道具:无
厨神综合评分:入门新人(终于真气入门学会煮蛋炒饭的新人。)
系统等级:一星
李信的目光落在面板上,脸上的困倦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惊奇。他盯着“真气修为:一品”那一行字,眼睛倏地睁大了几分,连带着声音都拔高了些许:“哇,我的真气修为竟然已经到一品了?这可真是……太意外了!”
先前还因困倦而有些模糊的视线,此刻瞬间变得清亮起来,方才那股沉沉的睡意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冲散了大半。他记得不久前查看时,真气修为还停留在“未入门”的阶段,如今竟悄无声息地突破到了一品,这等进展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接着,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面板最下方的“系统等级”一栏上,眉头微微一挑:“诶……系统竟然还有等级?”他仔细回想了片刻,确定自己先前从未留意过这一项,想来是系统升级后才新出现的标识。
这个新发现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瞬间在他心底漾起了好奇的涟漪。李信支着胳膊从床上坐起,指尖无意识地在空气中点了点,开始琢磨起来:这系统等级究竟意味着什么?是和自己的厨艺精进挂钩,还是与真气修为有关?等级提升之后,又会解锁哪些新的功能?是能学到更精妙的菜谱,还是能获得特殊的厨具?
一连串的疑问在脑海中盘旋,让他彻底忘了先前的困倦,眼神里满是探究的光芒。这一星系统背后,显然还藏着不少他未曾触及的秘密,而这份未知,恰恰勾起了他更深的探索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