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太太周身变冷不少的气场,穗禾心里迸发出希望。
随后赶来的莺桃,瞧着大太太为了她要去和老太太杠上,顿时急着跪下求大太太别去。
“奴婢命贱,当不得大太太如此!”
莺桃凄凄地哭起来,“二爷不过喜欢奴婢这张脸,奴婢舍了这张脸又如何?”
说着她就拔下簪子,作势往脸上划。
还是穗禾眼疾手快,一把抱住她的手。
“你做什么傻事?!凭什么要这般对自己?”
她心里堵着气,被莺桃的果决惊得心里久久平静不下来。
穗禾质问过莺桃后,实在忍不住和她抱着一道哭了起来。
声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是道不尽的心酸和委屈。
大太太听着这哭声,不由得红了眼眶,她垂眸看着两个哭得凄惨的丫头,心里忽地想起了梅姨娘。
那也是她的陪房丫鬟,自小和她一起长大。
大老爷一句话,老太太便无所谓地应下。
他们从来没问过她愿不愿意。
她硬顶一回,却是害得梅姨娘被寻了个由头罚跪。
梅姨娘怕她惹怒老太太,受老太太搓磨,终是趁她不备,找上大老爷,让他如愿了。
可梅姨娘伺候不过几个月,大老爷却没了新鲜,又在梅姨娘生下瑶华后,彻底不去了。
她好好的丫鬟,明明能嫁去做正头娘子,却要陪着她在这深宅大院里苦熬日子。
熬了这么多年,大太太本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可陆瑾成接二连三地越界和冒犯,像是架了一叠柴火,让她那颗古井无波的心,燃烧得滚烫。
大太太扭头不再看,快步出了晚香院,气势汹汹地去了寿安堂。
寿安堂里,陆瑾成正不断哀求着老太太,眼里全是势在必得。
“祖母,您就可怜可怜孙儿吧!”
“心娘和沉香都有孕在身,我身边实在是没个贴心人啊!”
陆瑾成做小伏低,脸上扮作十足的可怜模样,只说自己终日在翠微院里着实孤寂。
老太太瞧着他心里就烦躁,闭上眼不去看他装模作样。
“不是还有莲心和莲叶吗?你也不是无人伺候。”
老太太不为所动,陆瑾成着急了。
“祖母——”他拉长了声音。
“莺桃真是顶顶好,模样好,性子坚韧,有她在旁,孙儿也不敢有旁的心思,定能用功读书。”
老太太早知道他是什么德性,有个美貌丫鬟在旁,读书那就是梦里的事!
“那是安氏的人,是你母亲的丫鬟,你过分了!”老太太警告道。
陆瑾成眼睛滴溜转,计上心头,“母亲房里有这般姿色的丫鬟,怎么可能没有去处呢?”
“若是母亲特意备好,准备送去父亲或者大哥那儿,甚至是给三弟准备的呢?”
他加重了“三弟”的声音,老太太立刻睁开了眼睛,眼里全是思量。
陆瑾成心里窃喜,先不提老大,就是老三,老太太也是早就备好教他知晓人事的丫鬟。
即便大太太是老三的亲娘,又怎么会让她插手?
可就在老太太神色松动了些时,一道坚定的声音响起。
“今日给母亲报喜,儿媳打算放晚香院一个丫头出去成婚。”
“她服侍儿媳多年,又旁听了母亲多年教导,也时候给个恩典了。”
大太太福礼后坐下,看着惊讶的陆瑾成笑吟吟地说:“瑾成不温书,在母亲跟前尽孝,倒衬得我不懂事了。”
“没有,”陆瑾成忙不迭给大太太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