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穗禾疑惑地皱眉。
沉香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待喝完后,看着穗禾依旧不理解的模样,眼里多了些戏谑。
“你真的一点都不懂男人。”
她拉着穗禾的手坐下,在旁的人看来,倒真像姐妹间亲亲热热地说话。
“对男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见穗禾似懂非懂,她说得更仔细些了。
“就说二爷,春姨娘性子要强,二奶奶性子泼辣,一直以来,二爷面对这两人可都是要小心的。”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难道他不想有一个温柔似水的人,在一旁陪着了?”
“我日日哄着他,日日夸赞他,拿他当天对待,他哪里见过这样全心全意对他的人?”
“春姨娘和二奶奶越是斥责他一句,他就越是念着我的好。”
穗禾恍然大悟,“所以二爷主动跟老太太求了你。”
“是了,”沉香得意地笑了,“只有我这么待他,他怎么忍得住不将我讨回来?”
“除了我,莲心和莲叶瞧见他就只有害怕,他自然瞧得明白,怎么会乐意去找她们?”
穗禾心里像是抓到了什么,二爷在春姨娘和二奶奶那丢的面子,可不是只有在沉香这才能找回。
那么陆瑾晏呢?
陆瑾晏究竟在她身上找什么?
沉香瞧她低头沉思,也没收了话茬,而是自顾自地说:“你和大爷骨子里,都是一个脾性。”
穗禾回神,只觉得匪夷所思。
沉香瞧出她的不赞同,眼里露出几分好笑,“你这是当局者迷。”
“大爷身居高位,说一不二,哪里容得了旁人反驳?”
“只有你,顶撞了大爷一回又一回,偏生又觉得自己占理,硬是不服气。”
“你自己睁大眼好好瞧瞧,满府上下的人,哪个对大爷不是言听计从?”
“你先前若是恭顺些,就像府里旁的丫鬟那样,难不成大爷会多看你一眼?”
穗禾被她说得一颗心落入谷底,百般不是滋味。
“你挑起大爷的兴致,就算你自个不是欲擒故纵,可大爷怎么又怎么会让你溜走。”
“高门大户的爷,谁不是自小被捧得高高的,要什么有什么,毫不费力。”
“可眼下多了一个他无论怎么费力,都拿不到的东西,这就像心里有根羽毛在挠,起初是心痒难耐,后来可就变成执念了。”
沉香看着她弯了的腰,只觉得她的精气神都少了几分。
她拍了拍穗禾的肩,安慰道:“你在你家说话算话,可大爷何尝不是?所以我才说你们脾性一样。”
“你说,一个家里怎么能有两个当家作主的人?”
“大爷这是要你低头,要你服气,这样他先前心里那些不悦,才会被抹平。”
许久过后,穗禾才重重点头。
“我知道,若是我与旁人无异,他心里也就生不出什么趣味了。”
沉香笑了,“是了,只把他当作杀人如麻的阎王爷,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
“他喜欢的是你身上那股劲,你自个主动泄了,他也就没了新鲜。”
“这些爷最是没耐性的,一回愿意哄你,二回态度就冷了许多,三回可真就厌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