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蹙眉,不为所动,“二奶奶既然要你喝避子汤,又怎么会让你换药呢?”
沉香勾唇一笑,“我自是有法子,二奶奶高高在上惯了,自是不知道底下奴婢们的弯弯绕绕了。”
“翠微院被她罚过的可不在少数,除了那几个心腹,有谁会真的对她忠心不二了?”
“再说了,喝了避子药又不是绝对没可能有孕,便是府医来把脉,我也会说是自个身子容易受孕。”
她靠近了穗禾,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似乎在笑穗禾过于天真。
“你别跟我说,你对二奶奶毫无芥蒂!”
“你那好姐妹骤然出府,少不了二奶奶的缘故。”
提到莺桃,穗禾深吸一口气,“我向来都不是个好性的,莺桃的事罪魁祸首也是二爷。”
沉香挑眉,“你这是要做烂好人了?”
穗禾摇头,面上一派平静,只眼中多了些讥讽。
“不,我宁愿做个坏人,也不会做烂好人。”
“你既然主动找我,想必有你的对策在,我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有利我的机会。”
“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是不想有孕。”
听到想听的话,沉香眼里多了丝喜意。
“那药都是早膳后熬好送到各个院子里,观澜院和翠微院不顺路,路上是换不了的。”
“可在这小厨房里,一切就能偷龙转凤了。”
“二奶奶派来看守熬药的丫头,受不了暑热,这会儿早就找个阴凉的地方躲懒了。”
“灶下的婆子我已经打过招呼了,届时就将药对调,放进食盒里。”
“等那丫头提着食盒回了翠微院,只要我一口气喝下,便是药味有些不同,她一时之间也难以察觉。”
听了她的计谋,穗禾冷静地打断,“这事只要做了,就一定有纰漏,要不了多久怕是要被发现了。”
沉香轻笑一声,眉眼弯弯,“我就是在赌。”
她有些骄矜地扬起下巴,“只要这些时日我能有孕,二奶奶拿我半点办法都没有。”
“而我只要生下个一男半女,在这府里也算是立住了。”
那个“赌”字,听得穗禾浑身难受。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劝道:“能不能有孕天注定,你一味的强求,若是不能如愿,该如何是好?”
沉香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我能成了二爷的房里人,也是强求来的。”
“我不去争不去抢,就我姿色平平,怎么做到通房?”
穗禾有些哑言,“你本是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日后做个管事姑姑也是好的。”
沉香抚了抚自己的衣袖,又摸了摸发髻上的金簪,自嘲道:
“我跟你可不一样,你一门心思想出府,我可是拼了个命要留下。”
“谁叫我贪图富贵!”
“要我嫁个外头小民的吃糠咽菜,又或者嫁个粗鄙的管事,还不如杀了我。”
她围着穗禾绕了一圈,看着她的身段和容貌,眼里露出一丝艳羡。
便是比不上最为貌美的莺桃,可也比她出众多了。
若是她生得有这般姿色,哪里用得着费尽心思勾搭二爷。
二爷想必早就主动送上门了。
沉香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你知不知道,你这些日子错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