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场的大多数人都生活拮据,但苏建设描述的带鱼让人垂涎欲滴。
大家都想着,如果便宜,就买一点给家人尝尝鲜。
“抱歉,各位。”
“这带鱼我还得留着和我媳妇吃呢。”
“要是钓得多,到时候再考虑吧。”
苏建设不缺钱,他现在追求的是和楚嫣无忧无虑的生活。
享受才是关键!
不然为何出来钓鱼?不就是为了这份享受吗!
周围的钓鱼人听后也没再多言。
从苏建设和楚嫣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他们是有钱人。
就连楚嫣带的狗都胖乎乎的,皮毛油亮。
这显然是不愁吃喝的样子。
这时的人们还饿着肚子。
如果不是有钱人,怎么可能把自家的狗养得这么好。
“我们先走吧,等会儿这小伙子如果钓得多,再回来买一两条。”
“哪能钓那么多,你真以为这后海是龙宫啊?啥都有?”
“能钓到这一条已经是奇迹了。”
“也是,走吧走吧,我们也去试试运气。”
“哎!走走走!一起!”
周围的人聊着天散去,他们与苏建设不同。
苏建设是来玩的,而他们则是肩负着解决家人温饱的重任而来。
自然不能在苏建设这里逗留太久。
等人差不多散尽,阎埠贵带着谄媚的笑容半蹲在苏建设身边。
“小苏,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你!”
“从你当初收拾渔具的专业劲头,再加上今天这一路的轻松自在。”
“还有你选钓位时的眼神。”
“我早就看出,你绝对是钓鱼的行家!”
“没错!”
阎埠贵毫不吝啬赞美之词,毕竟他读过不少书,词汇丰富。
楚嫣在一旁捂嘴轻笑,对阎埠贵的性格了如指掌。
这一路上,她常听阎埠贵嚷嚷着要传授建设钓鱼技巧。
但眼下情况似乎有了变化。
“三大爷,您刚才不是说要教建设哥钓鱼吗?”
“哈哈,那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阎埠贵面露尴尬,觉得楚嫣跟苏建设在一起后,也变得伶牙俐齿了。
苏建设笑着对阎埠贵说:“三大爷,这条鱼您就别惦记了。”
“您也清楚,这是咸水鱼,淡水里可钓不上来。”
“万一就这么一条,我和嫣儿还不够分呢。”
“不不不,我不是想带鱼走,我是真的想夸夸你。”
见占便宜不成,阎埠贵便含糊其辞,准备离开。
可刚站起身,苏建设的浮漂猛地沉了下去。
作为中老年钓鱼界的佼佼者,阎埠贵一眼就看出,又有大鱼上钩了!
“小苏,上鱼了,上鱼了!”
钓鱼人的快乐是相通的,即便是旁观者,也能感受到持杆者的喜悦。
楚嫣和旺财猛的站起来,比苏建设还要紧张。
而苏建设已将鱼竿抵在腰间,通过手感判断,这条鱼咬钩后直接往后拉,这种表现通常出现在凶猛的鱼类身上。
“这条鱼,只怕不小啊!”
苏建设抵着鱼竿,脊背紧绷。
他双臂用力,将全身力气集中在鱼竿上,采取硬拼的钓法。
这种钓法只适合力气大、鱼竿质量上乘的钓手。
因为是冰钓,无法遛鱼,力气小就容易脱杆,鱼竿质量差就容易折断。
这两样条件缺一不可。
阎埠贵在一旁看得也是心惊胆战,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
“小苏,往前挪挪!”
“我拿冰镐给你凿个洞!”
阎埠贵看见,苏建设的鱼竿弯得惊人,仿佛随时会断。
但苏建设毫不忧虑。
这是系统奖励的鱼竿,就算钓上蓝鲸也不会断!
“三大爷,别担心,这点小鱼还闹不起来!”
苏建设没听阎埠贵的,反而更用力往后一拽。
之前散去的人群又回来了。
他们都是老钓友。
一眼看出苏建设的鱼竿是钢竹做的。
钢竹做鱼竿,弹性好,韧性足,天生笔直。
弯成这样,水里的鱼至少十斤。
钓鱼人都知道,鱼在水里的拉力通常是体重的三倍以上。
鱼竿越长,拉力越恐怖。
“这小伙子,力气真大!”
“钢竹竿弯成这样,大鱼啊!”
“你们猜多大?”
“五斤?”
“五斤?这鱼至少八斤!”
大家嘴上聊着,手里却都拿着冰镐,准备帮苏建设扩大冰洞,减轻他的负担。
这不是出于热心,而是钓鱼人的共同乐趣。
能见证大鱼上钩,这种机会难得。
反过来说,是苏建设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连吝啬的阎埠贵都拿着冰镐,准备上前了。
正当大家要挥动冰镐时,苏建设大喊:
“大家躲开!”
他双眼微眯,双手一用力。
哗!
水面被巨大声响划破。
黑鱼头颅乌亮,肌肉隆起,半空中跃起,身躯弯如新月。
水花四溅,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
众人仰望,眼中的紧张渐渐转为喜悦,随即又变为震惊。
“哇!这黑鱼,真大!”
话音未落,黑鱼已重重摔落地面,啪嗒挣扎。
“天哪!这黑鱼,少说也有十多斤吧!”
“绝对超过十斤,太罕见了!”
冰面上,黑鱼身长逾米,鳞片如拇指甲盖大小,刮擦冰面发出嘎啦声。
“小伙子,这黑鱼卖给我吧!”
“我母亲今年近百岁,身体不好,帮帮忙!”
“你开个价,我一定要买下!”
一位老者从人群中挤出,掏出一叠崭新的钞票,约莫一百多元。
围观者皆知,这钱换这条黑鱼,老者赚了。
黑鱼,自古便是炖汤佳品,肉质紧实,富含蛋白质与微量元素,能全面增强体质。
苏建设钓的这条十多斤的黑鱼,少说也有六年,若是十五斤,更是十年老鱼。
野生黑鱼超过十斤极为罕见,如此年岁,虽不宜食用其肉,但炖汤极佳。
汤品之上乘,非它莫属。
望着老者近乎恳求的神情,苏建设看出其孝心。
但孝心归孝心,他也需顾及妻子。
“大爷,非我不给您面子。”
苏建设言辞礼貌,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的老人,他自然敬重。
仍身着中山装。
定是体制内人士,且职位不低。
“你孝心可嘉,但我也得顾及我媳妇。”
“天寒地冻,这黑鱼我得拿回家给媳妇炖汤补补。”
“毕竟咱俩还没孩子呢。”
楚嫣闻言,脸颊绯红,心中却满是甜蜜。
能遇到苏建设,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若非如此,常人哪能享这等福?恐怕还会折寿。
周围人听后,对苏建设投以赞许的目光。
这年轻人思想先进,真是个好后生!
“这样啊。”求鱼的老者面露失落。
苏建设的理由让他无从反驳。
老幼皆是责任,他为自己老母,苏建设为妻与子。
如此一想,苏建设负担更重。
老者也无法强求卖鱼给自己,他的观念也不允许。
“小伙子,你品德真好。”
“虽没买到鱼,但我也开心。”
失望转瞬即逝,老者很快恢复常态。
“若你再钓到鱼,可别拒绝我。”
“放心,小事一桩。”
苏建设笑着应允。
他自是欢喜。
一旁的阎埠贵盯着冰面上的黑鱼,满眼艳羡。
为何不答应呢?
那可是百多块钱,崭新的票子!
到市场上能换多少粮票、油票、布票!
真是浪费!这等好物哪是咱能享用的?
都是那些达官贵人的!
苏建设,年轻人就是不懂持家!
不行,我也得回去钓鱼!
说不定也能钓到这样的黑鱼!
到时候,趁阎埠贵尚未离去,赶紧把东西卖给他!
这般想着,阎埠贵加快脚步,朝自己的钓鱼地点赶去。
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
转瞬间,苏建设身边只剩几位生活无忧的旁观者。
他们想法单纯:既然有钓鱼高手苏建设在此,自己何必费力垂钓?
即便钓到,也不过是小鱼一条,哪比得上观看苏建设钓鱼来得痛快!
“小伙子,我没看错的话,你这鱼饵不简单吧。”
之前想买黑鱼的老者蹲在苏建设旁边,对他的鱼饵颇感兴趣。
苏建设捏下一小块递给老者:“若感兴趣,就拿些去试试。”
“这鱼饵不过是面粉掺了点糖。”
诚然,这鱼饵看似平常。
尽管是系统奖励,但它有独特的认证,除苏建设外,旁人用之效果不佳。
老者审视着苏建设,一听便知他在搪塞。
面粉掺糖能钓到黑鱼、带鱼?这两种鱼皆为食肉性,对无血腥之物不屑一顾。
“那我就不客气了。”
老者拿着苏建设给的鱼食离去,打算一试。
若真能满足垂钓之乐,便给苏建设一些票据或钱财以示感谢。
若不成,那便是人家钓技高超了。
半小时后,风雪再度加剧。
阎埠贵蜷在钓位前,凝视着桶中几条细小的鱼苗游弋。
转头望向旁边,苏建设的冰面上已堆成小山的鱼获。
他脸色铁青。
为何!为何!
这钓位明明是周遭最佳!
收获却不及苏建设钓位的百分之一!
人家那儿蟹、黑鱼、鲫鱼、带鱼接连上钩!
自己这边,除了首竿的大草鱼,其余皆如米粒般大小!
连下酒都嫌小!
“老阎,这就是你说的新手?”
“我总觉得不对劲。”
“对啊,瞧瞧人家的收获,若他是新手。”
“我们岂非连拿竿的资格都无?”
听着老友们的夸赞,阎埠贵满心不甘。
“哼!这有何难!定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占了好钓位!”
“咱们若去,收获定比他多!”
“不会吧,老阎。”
“是啊。”
“哎!你们还不信我!”
阎埠贵颜面受损,岂能被苏建设这年轻人比下。
况且他还向老友介绍苏建设为新手。
“这样!”
“咱们凑点钱,买下苏建设的钓位!”
“如此你们该信了吧。”
说着,阎埠贵掏出五毛钱。
众人一听要出钱,面露难色。
“咱们今日是来钓鱼的,鱼饵钱还没赚回呢。”
“我看算了。”
“对,老阎,或许人家钓技高超。”
阎埠贵不悦:“你们都不信我了?我可是行家!”
“我的话都不信?这可是良机!”
“看这风雪欲来。”
“那小子惧内,风雪一大他必急着回家。”
“咱们凑个一两块就能占下他的钓位!”
“等螃蟹、带鱼、黑鱼这些一来,哪还在乎那一两块的小支出!”阎埠贵信心满满地鼓励大家,确信苏建设即将离开,此机会不容错过。不少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苏建设的钓位。
经阎埠贵一番游说,其余几人也下定决心,跟从了他的提议。毕竟,螃蟹、带鱼皆是难得的美味。
“快走,瞧瞧去!”“好吧,老阎,这次我们就陪你赌上一把,区区几毛钱而已!”
苏建设这边,风雪加剧,不少钓者已携竿离去。先前的老者也回到苏建设身边,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桶,不得不承认苏建设的钓技超群,与鱼饵关系不大,钓位或许有点影响,但也不大。
“小伙子,你钓了不少黑鱼,卖我两条如何?”老者再次掏出几张大钞。身后的钓友们听闻此言,也纷纷心动。
苏建设的鱼篓里,螃蟹、带鱼、黑鱼、草鱼、鲫鱼堆积如山,品种繁多。有人想趁机买几条回去解馋。
“小伙子,卖我们几条吧。”“我们有钱。”“我没带钱,但有粮票。”“你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