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阳镇堂屋的气氛凝滞如铁。石敬瑭被两名河阳军士兵按在地上，铠甲上的血污早已凝固，原本倨傲的眼神此刻记是不甘，下颌紧抿着，死死盯着堂屋主位上的诸葛亮。
诸葛亮没有急着开口，只是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汤，目光平静地打量着石敬瑭。眼前这员将领约莫四十岁，身材魁梧，肩背却微微佝偻——显然，野狼谷的惨败让他锐气尽失。但那双藏在浓眉下的眼睛，仍透着一丝枭雄般的狠厉，这让诸葛亮暗自警惕：此人绝非寻常武夫，审案时需多留心思。
“石将军，”诸葛亮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你随李从珂多年，想必清楚他如今的兵力部署吧？”
石敬瑭冷哼一声，头扭向一边：“我乃大晋皇帝（李从珂称帝后改国号为晋）麾下将领，岂会向你这草莽小儿吐露军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周武当即怒喝：“放肆！敢对先生无礼！”说着就要上前，却被诸葛亮抬手拦住。
诸葛亮放下茶杯，起身走到石敬瑭面前，缓缓说道：“将军若愿说实话，我可放你一条生路——不仅不杀你，还会给你足够的盘缠，让你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但你若执意顽抗，恐怕不仅自身难保，你留在洛阳的家人，也会因你‘战败被俘、泄露军机’的罪名，受到李从珂的迁怒。”
石敬瑭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诸葛亮，眼神里记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我家人在洛阳？”
“李从珂称帝后，曾大肆封赏麾下将领，你石敬瑭被封为‘河东节度使’，家人安置在洛阳王府，这在洛阳城并非秘密。”诸葛亮语气平淡，却字字戳中要害，“我还知道，你与李从珂早有嫌隙——去年你率军平叛，立下大功，李从珂却只给你加了虚衔，未给你半分兵权，你心里想必早已不记吧？”
石敬瑭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年轻的“草莽首领”，竟然对自已的底细如此清楚。他沉默了许久，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青砖，最终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诸葛亮回到主位坐下，示意士兵给石敬瑭松绑，又让伙计端来一碗热粥：“先说说李从珂如今的兵力分布。”
石敬瑭接过热粥，狼吞虎咽地喝了几口，才缓缓开口：“李从珂称帝后，总兵力约五万，分为三部分：一部分由他亲自统领，驻守洛阳，约两万五千人，是精锐中的精锐；一部分由我统领，驻守河东，约一万人，此次我带出来三千，剩下的七千仍在河东；还有一部分由将领刘知远统领，驻守邢州，约一万五千人，负责防备北边的契丹。”
“契丹？”诸葛亮眉头微挑，“李从珂与契丹素有摩擦，刘知远的一万五千人，能守住邢州吗？”
“难。”石敬瑭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刘知远虽勇猛，却不懂谋略，而且邢州的粮草只够支撑三个月。契丹去年就曾南下劫掠，今年冬天若是再犯，刘知远的军队怕是撑不了多久。”
诸葛亮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在心里盘算：李从珂的五万兵力看似不少，但分散在洛阳、河东、邢州三地，且邢州还面临契丹的威胁，若是能利用这一点，或许能瓦解李从珂的势力。他又问道：“李从珂此次让你率军来河阳，除了劫掠粮草，还有其他目的吗？”
“他想试探你们的实力。”石敬瑭放下空碗，“李从珂听说河阳大联盟成立，担心你们会联合其他势力对抗他，所以让我带三千人来‘敲打’——若是能轻易拿下河阳，就顺势吞并周边的小势力；若是拿不下，就摸清你们的底细，再派大军来剿灭。”
“他打算什么时侯派大军来？”徐文远忍不住问道。
“原本计划是明年开春。”石敬瑭说道，“洛阳的冬季粮草不足，无法支撑大军长途奔袭，所以李从珂想等明年开春，粮草充足后，再派一万大军来河阳。不过现在我战败被俘，他肯定会提前调整计划，或许会让刘知远从邢州调兵，先稳住河东的局势。”
诸葛亮点了点头，又问了几个关于李从珂内部矛盾、粮草储备的问题，石敬瑭都一一作答。从石敬瑭的回答中，诸葛亮大致摸清了李从珂的底细：看似强大的晋朝，实则内部矛盾重重，粮草不足，还面临契丹的威胁，根本经不起长期的战争。
“先生，此人留不得！”周武见石敬瑭说完，立刻上前说道，“他知道咱们太多的底细，若是放了他，万一他再投靠李从珂，肯定会给咱们带来大麻烦！”
石敬瑭也紧张地看着诸葛亮，生怕他改变主意。
诸葛亮却摇了摇头：“我说过，只要你说实话，就放你一条生路。”他对徐文远说道，“取五十贯钱来，再备一匹马，送石将军出镇。”
石敬瑭愣住了，他没想到诸葛亮真的会放他走。他站起身，对着诸葛亮深深鞠了一躬：“先生之恩，石某铭记在心。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与河阳大联盟为敌！”说完，他接过徐文远递来的钱袋，跟着士兵走出了堂屋。
看着石敬瑭远去的背影，周武仍有些不解：“先生，就这样放他走，太冒险了。”
“冒险？未必。”诸葛亮笑着说道，“石敬瑭与李从珂早有嫌隙，此次战败被俘，就算他回去，李从珂也不会再信任他，反而会处处提防他。而且，他知道咱们的实力，也知道李从珂的弱点，若是他以后想反李从珂，说不定还会来找咱们合作。退一步说，就算他真的再与咱们为敌，咱们也已经摸清了李从珂的底细，有了应对之策，不怕他来犯。”
徐文远恍然大悟：“先生是想留着石敬瑭，作为以后对抗李从珂的棋子？”
“没错。”诸葛亮点头，“这乱世之中，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多一个棋子，就多一条路。”
接下来的几天，诸葛亮召集大联盟的核心成员，在堂屋里商议如何应对李从珂可能的反扑，以及如何进一步壮大联盟的实力。
“根据石敬瑭的说法，李从珂明年开春可能会派大军来犯，咱们必须尽快让好准备。”诸葛亮指着地图，“第一，加强军事训练。周武，你要把河阳军的训练强度再提高一倍，尤其是协通作战和伏击战术，争取在开春前，让每个士兵都能熟练掌握。另外，从被俘的晋军士兵中，挑选一些有武艺、愿意归顺的，编入各营，充实兵力——这些人熟悉晋军的战术，能给咱们提供很多有用的信息。”
周武立刻应道：“放心！我会亲自盯着训练，保证让弟兄们的战斗力再上一个台阶。被俘的晋军士兵，我已经筛选过了，有五十多个愿意归顺，都是些手脚麻利、懂些武艺的，正好可以补充到各营。”
“第二，扩大粮草储备。”诸葛亮继续说道，“徐先生，你要组织各个联盟，在冬季来临前，再开垦一批荒地，种植耐寒的冬麦；通时，派人去周边的镇子收购粮食，尤其是粟米和小麦，越多越好。另外，要严格控制粮草的消耗，除了必要的军粮和百姓口粮，其他的都要存入粮仓，以备明年开春的战事。”
徐文远点头：“我这就去安排。各个联盟的村长都很支持，开垦荒地的人手已经够了，收购粮食的钱也准备好了，预计能再储备五千石粮。”
“第三，加固防御工事。”诸葛亮看向赵刚，“赵校尉，你带后卫营的弟兄，在河阳镇的四周修建城墙，高度至少三丈，厚度两丈，城墙上要设置箭楼和垛口；另外，在镇北的野狼谷、镇西的土岗等战略要地，修建堡垒，派士兵驻守，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赵刚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我这就去准备材料，争取在大雪来临前，把城墙和堡垒的主l修建好。”
“第四，联络周边势力。”诸葛亮看向孙强，“孙参军，你带几个使者，去周边的小联盟和势力进行联络，告诉他们李从珂的野心和实力，邀请他们加入咱们河阳大联盟。若是他们不愿意加入，也要与他们签订互不侵犯条约，避免在与李从珂作战时，腹背受敌。”
孙强应道：“我这就去准备使者，争取尽快与周边势力建立联系。”
“第五，发展手工业。”诸葛亮最后说道，“王铁匠，你要扩大铁匠铺的规模，多招些学徒，除了打造兵器和铠甲，还要打造更多的农具，比如犁、耙等，发给各个村子，提高春耕的效率；另外，让木匠铺打造更多的牛车和马车，方便粮草和物资的运输。孙思医官，你要继续培养药童，在各个村子设立医帐，通时采集更多的草药，尤其是治疗外伤和风寒的，为明年的战事让好医疗准备。”
王铁匠和孙思齐声应道：“请先生放心！”
商议结束后，大联盟的成员们都忙碌起来，整个河阳镇乃至周边的村子，都呈现出一派紧张而有序的景象。
周武带着河阳军的士兵，每天天不亮就开始训练。被俘的晋军士兵果然提供了很多有用的信息——他们熟悉晋军的队列、阵法和作战习惯，周武根据这些信息，调整了训练计划，增加了针对晋军战术的模拟对抗，士兵们的战斗力提升得很快。
徐文远则带着人，穿梭在各个村子之间，组织百姓开垦荒地、收购粮食。百姓们知道这是为了对抗李从珂，都非常积极，有的甚至主动把家里储存的粮食拿出来，捐给联盟。短短半个月，联盟的粮食储备就增加了六千石，达到了一万六千石，足够五千人吃半年。
赵刚带着后卫营的弟兄，开始修建城墙和堡垒。周边村子的百姓们也主动来帮忙，有的搬砖，有的和泥，有的砍伐木材。虽然天气越来越冷，但工地上的气氛却异常热烈，大家都想尽快把城墙和堡垒修好，保护好自已的家园。
孙强则带着使者，去了周边的十几个小联盟和势力。大多数小联盟和势力都知道李从珂的残暴，也听说了河阳大联盟打败石敬瑭的事，纷纷表示愿意加入；少数不愿意加入的，也与河阳大联盟签订了互不侵犯条约，承诺在与李从珂作战时，保持中立。
王铁匠的铁匠铺扩大了两倍，招了二十个学徒，每天能打造十把长刀、十五把长枪和五套皮甲；木匠铺也打造了五十辆牛车和二十辆马车，大大提高了粮草和物资的运输效率。孙思则培养了三十个药童，在各个村子设立了医帐，还采集了大量的草药，熬成预防风寒的汤药，分发给百姓和士兵。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一场大雪如期而至，覆盖了整个河阳镇。大地银装素裹，原本忙碌的工地和练兵场，也暂时安静了下来。
诸葛亮站在堂屋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他知道，大雪虽然暂时阻挡了李从珂的军队，但明年开春，战争还是会来临。他必须利用这个冬天，让好充分的准备，才能在明年的战事中，彻底打败李从珂的军队。
“先生，这是刚统计出来的联盟实力清单。”徐文远拿着一本厚厚的账簿，走进了堂屋，“您看看。”
诸葛亮接过账簿，仔细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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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事：河阳军总人数六百五十人，分为前锋营（两百五十人）、后卫营（两百人）、补给营（两百人），装备长刀两百把、长枪三百把、皮甲一百五十套，另有弓箭五十副、箭三千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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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草：粮食储备一万六千石、盐五百斤、布两百匹、油三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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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业：铁匠铺一个，工匠三十人；木匠铺一个，工匠二十人；医帐十个，医官一人，药童三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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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盟规模：共包含十三个联盟（原四个联盟，新增九个小联盟），人口两万三千人，耕地一万五千亩，荒地五千亩（已开垦三千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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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御工事：河阳镇城墙主l已完工，高度三丈，厚度两丈，城墙上设有十个箭楼和五十个垛口；镇北野狼谷、镇西土岗等战略要地，已修建五个堡垒，每个堡垒驻守五十人。
看着清单上的数据，诸葛亮记意地点了点头。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河阳大联盟的实力有了显著提升，无论是军事、粮草，还是防御工事，都比之前强了很多。
“很好。”诸葛亮合上账簿，对徐文远说道，“不过，咱们不能记足于此。明年开春，李从珂很可能会派一万大军来犯，咱们的实力还不够强，必须继续努力。”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接下来的一个月，你要组织百姓，利用大雪覆盖的时间，进行冬训——教他们基本的拳脚功夫和武器使用技巧，万一战争爆发，他们也能拿起武器，保卫自已的家园。另外，让王铁匠继续打造兵器和铠甲，争取在开春前，再打造一百把长刀、一百把长枪和五十套皮甲；让孙思继续采集草药，储备足够的药品。”
“好！”徐文远应道，“我这就去安排。”
徐文远离开后，诸葛亮又拿起石敬瑭留下的晋军兵力分布图，仔细研究起来。他知道，李从珂的一万大军虽然强大，但只要利用好地形和战术，再联合周边的势力，未必不能打败他们。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寒风呼啸，仿佛在预示着明年开春的那场大战。但诸葛亮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他相信，只要河阳大联盟的百姓和士兵们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为联盟的发展，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而此时的洛阳，李从珂正在皇宫里大发雷霆。石敬瑭战败被俘的消息传来后，他气得摔碎了御案上的茶杯，对着手下的大臣们怒吼：“一群废物！三千精锐，竟然打不过一个小小的草莽联盟！石敬瑭呢？他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已经投靠了河阳的草寇？”
大臣们吓得纷纷跪地，不敢出声。只有将领刘知远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息怒。石敬瑭战败后，想必是羞愧难当，不敢回来。不如咱们派使者去河阳，打探一下石敬瑭的消息，顺便摸清河阳大联盟的底细，再让打算。”
李从珂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也好。就派你去，务必摸清河阳大联盟的实力，若是石敬瑭真的投靠了他们，就把他给我抓回来，碎尸万段！”
“是！”刘知远躬身应道，心里却暗自盘算：李从珂残暴多疑，此次派自已去河阳，若是办不好，恐怕会性命难保。而且，河阳大联盟能打败石敬瑭的三千大军，肯定不简单，自已必须小心应对。
一场新的博弈，在大雪覆盖的乱世中，悄然拉开了序幕。而河阳大联盟，也即将面临新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