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祁晚晴夹起一块蟹肉,鲜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心里也生出感动。
刚来小镇时,她整夜失眠,是陆谨言陪着她聊天,她水土不服发烧时,是他冒雨开车去城中买药。
她嫌麻烦不吃的食物,他却记在心上,一点一点学着做给她吃
而沈知州呢?
他只会嫌她麻烦,嫌她矫情大小姐脾气,嫌她不够“懂事。”
祁晚晴抬头,发现陆谨言正紧张地盯着她,像等待老师打分的学生。
她点头,声音有些哑,“嗯,很好吃。”
陆谨言松了口气,又给她夹了块排骨:“那就好,多吃一点。”
排骨炖得软烂,酱汁浓郁,是她最喜欢的口味。
祁晚晴慢慢吃着,突然发现,原来被爱的时候,是不需要“懂事”的。
饭后,陆谨言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本来想等吃完饭后水果的,”他无奈地笑,“但我好像等不及了。”
盒子里的是一枚素雅的白金戒指,内圈刻着他们相遇的日期和两人名字的缩写。
“晚晚。”他单膝跪地,声音紧张得有些抖,“你愿意嫁给”
“我愿意。”她没等他说完就抢先回答。
陆谨言愣住,随即笑起来,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祁晚晴看着男人的发顶,突然俯身吻了吻他的额角。
陆谨言将戒指戴好后却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递给她。
祁晚晴疑惑地接过,指尖触到纸张时心中一颤,这是她上周刚通过的花艺师高级资格证。
“还有这个。”陆谨言又递过一份房屋买卖合同,上面赫然是她租的这家花店,“房东儿子要移民,我就直接买了下来。”
祁晚晴的眼泪突然砸在合同上,她想起之前她说自己的心愿是开一间小小的花店。
祁砚尘的反应是满脸的不理解,“你好好在家当全职太太不好吗?我跟知州的钱随便你花,花店又累又不赚钱,图什么呢?”
当时沈知州就在旁边,手里把玩着车钥匙一言不发,显然也是赞同。
他们从来只是把她当作花瓶宠物养在家里,似乎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只需要平安快乐就可以了。
但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她不想当被圈养起来的金丝雀。
而现在,有人却把她的梦想当作珍宝,连可能出现的风险都悄悄扫平。
陆谨言握住她发抖的手,指腹轻轻抚过那些被花刺留下的细小的伤口:“晚晚,在我这里,你永远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窗外月色正浓,将两人依偎的影子温柔地投在墙上。
祁晚晴望着窗上融为一体的剪影,心中微涩。
自从父母突然遭受空难后,这是她第一次真切感受到家的温度。
下定决心之后,就把婚礼提上日程了,选了个好日子当作婚期。
婚礼前一周,祁晚晴收到了两份快递。
第一份来自于沈知州。
精致的礼盒里躺着一对钻石耳环,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她记得这对耳环。
三年前她生日时在橱窗里多看了两眼,沈知州却嗤之以鼻:“这种品牌溢价的东西,哪个傻子才会买啊。”
而现在,它们被装在烫金礼盒里,附着一张卡片:“祝你幸福。”
字迹潦草,但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沈知州的字迹。
他们之前买了一本恋爱日记本,约定好等婚礼那日拿出来。
可沈知州只写了几天就没耐心了,后面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久而久之,她也没了心思写了,连日记本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祁晚晴合上盒子,递给一旁的陆谨言:“退回去吧。”
陆谨言接过:“好。”
他没有多问,甚至没有多看那对耳环一眼,仿佛那不过是一份再普通不过的快递。
第二份快递是祁砚尘派人送来的。
厚重的文件袋里是一份房产转让协议,市中心那套五百平的顶层公寓,曾经沈知州说婚后要和她一起住的地方。
祁砚尘的电话紧随其后,“晚晚,这是哥哥给你的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