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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声?现在跟我谈名声?”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手都在抖,“火要是真烧到我身上,蹲监狱的是我,不是名声!你觉得名声和坐牢哪个更可怕?”
萧景升的喉结动了动,没接话。
三年前他创业失败,躲在出租屋里三天没出门,是我把嫁妆抵了,拉着他去跑客户。
有次他喝醉了摔进沟里,我背着他走了二里地,后背磨出血也没松手。
那时候他攥着我的手说“这辈子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现在却拿着支录音笔把我往绝路上逼。
“萧景升,你忘了那年冬天,厂里水管冻裂,我们俩守着机器烧了三夜炭火?你说这厂是咱俩的根。”
我盯着他的眼睛,现在根快烧没了,你先想着把我刨出来当柴火?”
他迟疑两秒,却还是硬声道:“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
我打断他,“现在我就成了放火烧根的人?”
就在这时,警员慌慌张张跑进来,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头,李姐刚才打扫仓库角落,发现了这个!”
袋子一打开,两件一模一样的灰色冲锋衣滚了出来。
我愣了一下,这件衣服是我去年买的,当时觉得耐脏,给张婉茹也带了一件,说是姐妹装。
警官拿起一件闻了闻:“有汽油味,跟起火点的残留物味道一样。”
我的心沉了下去,抬头时正好撞见萧景升的目光,他眼里的怀疑淡了些,多了点复杂。
“不可能”张婉茹尖叫,“怎么会……我明明藏在废料堆最底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
她猛地抬头,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我:“是你!一定是你故意栽赃我,李姐,是你的人。”
“我栽赃你?”我指着那两件衣服,“这衣服是我送你的,你昨天是不是穿了?监控里拍到穿灰色冲锋衣的人在附近晃悠,我又不在场,不是你是谁?”
“我没有!”
“我就是……就是想吓吓你!谁让你总挡我的路!”
她突然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喜欢了萧景升五年!从他还在摆地摊的时候就跟着他,凭什么你陈晓晓一出现就吸引了他的心,我不服。”
“所以你就放火?”
我的声音发颤,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从大学就是室友,她失恋的时候是我陪她喝了整夜的酒,她家里出事,是我把积蓄全借给她。
“我没想真烧。”
“我就想烧个小角落,让你背黑锅,让景升赶你走。”
“我把衣服藏得那么好,怎么会被找到?””
她开始崩溃到坐在地上大哭。
但她很快又撑着桌子站起来,眼神里最后一点理智也没了,死死盯着我:“都是你!要不是你横插一脚,景升就是我的,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突然尖叫着朝我冲过来,速度快得没人反应过来。
我只觉得脖子一紧,窒息感瞬间涌上来。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女警一把把她拉开,我被迫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张婉茹被甩在地上,还在疯狂地尖叫:“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萧景升站在我面前,背对着我,肩膀绷得很紧。
我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很累,刚刚被掐住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心里却比脖子更疼。
那两件灰色冲锋衣,突然让我想起去年冬天,我们三个还穿着它在厂里扫雪,张婉茹笑着说“以后每年都要穿同款”。
可从她陷害我开始,一切就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