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皇上,奴婢自打四十二年一场大病,便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也不知道奴婢到底是不是真真的洪鄂闵敏。”
“你这丫头,万岁爷给你机会,怎么就不好好说实话呢?”魏珠有些嗔怪。
“奴婢是怕,即便奴婢说了实话,万岁爷也权当奴婢信口雌黄,扰乱圣听。”
康熙沉沉看着她,半晌才道:“朕早知你并不寻常。若是寻常宫女,从咸安宫到钟粹宫,当是欢欣雀跃,跟了良嫔成为掌事宫女,势必又是志得意满。可是你,素来不以他人之喜为喜,也不以他人之忧为忧,甚至会冒大不违说什么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想来接下来的说辞也是骇人听闻。朕,不妨听听。”
闵敏咽了口唾沫,低声道:“皇上可相信有将来之人,借了别人的驱壳,活到了现在?”
闵敏话一出口,魏珠和康熙的脸色都有些怪异。
闵敏又追了一句:“不是借尸还魂,是将来之人,因为不知名的变故,到了现在。奴婢,便是这样的人。”
康熙和魏珠方才怪异的脸色已经敛了起来。
在摇曳烛光的投射下,康熙的表情忽明忽暗,看不透心意。
魏珠则是一副看你如何详述的样子。
闵敏认真行了个大礼,然后又跪直了,索性把自己来到康熙朝的一切经历都说了一遍。
从四十二年昏昏沉沉大病初愈,什么情况都搞不清楚就装作哑巴。因为意外受伤冲撞了主子,被送到了咸安宫,然后和晋嬷嬷交心且情同母女。不小心得了十三阿哥的赏赐却因为不合规矩投入了慎刑司
当然,其中夹杂的原因都是闵敏自己猜测的,但是直觉告诉闵敏,这些调动恐怕幕后大有文章,试探自己是否真的失忆,利用自己拔出其他某些位置上的人,诱导自己做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否则,一个下三旗的包衣奴才,怎么可能用区区四年多的时间,从远离主子的杂务所,成为了御前正三品的侍姑姑。如果说没有幕后推手再暗中使劲,怎么可能呢!
魏珠脸色阴晴不明,似是想到了什么,默默凑到康熙近侧一阵耳语。
康熙沉吟片刻,又道:“所以你说的纠葛,乃是将来的纠葛?”
闵敏一愣,随即迟疑又认真的点了点头。
康熙眯起眼睛,凝视着闵敏的眼睛,似乎要看穿她的灵魂究竟来自何朝何代一般。
时间在沉默中难耐的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闵敏的膝盖也疼了,挺直的腰背也酸了,终于,康熙又发话了:“你如何证明你是将来之人?”
闵敏忍不住低下头,难道说要告诉康熙,你明年会废了太子?不行,万一康熙使使性子,自己岂不是改变了历史,蝴蝶效应还是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