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卧龙峪陷入了一片沉寂,只有偶尔几声犬吠,和不知名的虫鸣。
方岩躺在冰冷的土炕上,却没有丝毫睡意。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体内那股如岩浆般奔腾汹涌的力量。
龙元入腹,不仅让他力大无穷,五感也变得异常敏锐。
他能清晰地听到百米外一只田鼠打洞的声音,能闻到风中夹杂着的野花的芬芳。
这种对身体的掌控感,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强大。
但更让他兴奋的,还是那个能与动物沟通的能力。
这才是真正的神技。
他已经想好了,明天一早,就进山!
卧龙山绵延百里,物产丰富,里面藏着多少好东西,只有山里的飞禽走兽最清楚。
哪里有百年老参,哪里有珍稀草药,哪里有肥硕的野猪,哪里有甘甜的野果……
只要他想知道,整个山林都会是他的情报员。
到那时,别说吃饱饭,就算是天天吃肉,也不是什么难事。
“咚咚咚。”
一阵轻柔的敲门声响起。
“谁啊?”方岩翻身坐起。
“小岩,是我。”
是陈淑云的声音。
方岩有些意外,这么晚了,嫂子来干嘛?
他披上衣服,下炕打开了门。
月光下,陈淑云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手里端着一个豁口的粗瓷碗。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红晕。
“嫂子,有事吗?”
“没……没什么事,我看你屋里还亮着灯,怕你饿着。”
陈淑云说着,把手里的碗递了过来。
“这是刚烤好的红薯,你趁热吃。”
碗里是两个烤得焦黄流油的红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上面还搁着两个煮鸡蛋。
方岩的心,瞬间被一股暖流包裹。
在这个人人都吃不饱的年代,一个女人,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送给一个非亲非故的男人。
这份情,比山还重。
“嫂子,这怎么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陈淑云把碗硬塞到他手里,方岩正要进屋。
“小岩,你等等。”她叫住她。
方岩停下脚步,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还有事吗?”
只见陈淑云从胳膊肘下,拿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件崭新的,用细棉布缝制的贴身短褂。
“这个……你拿着。”陈淑云把短褂递给她,眼神有些躲闪。
方岩一愣,他不敢接。
吃的也就罢了。
这衣服……
“你别误会,我是看你身量,和我死去的……嫂子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谢你今天帮了我……”
陈淑云的脸已经彻底红了。
心头还有些惴惴不安。
方岩会怎么想她啊,会不会觉得她是个轻浮的女人……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方岩说道。
“正好,我衣服破得漏风,嫂子给我这套,我喜欢得很。”
陈淑云这才噗嗤一声,笑靥如花。
她把衣服塞到方岩怀里,声音细若蚊蝇。
“料子是嫂子自己的,没穿过的,你别嫌弃。”
方岩低头一看,是一件月白色的贴身短褂,针脚细密,做工考究。
衣服上,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香。
是嫂子身上的味道。
方岩的心跳,漏了一拍。
昏暗的煤油灯光从屋里透出来,照在陈淑云那张白皙秀美的脸庞上。
她微微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轻轻颤动着,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灯下美人,俏寡妇深夜送衣。
这画面,太有冲击力了。
方岩是个正常的男人,血气方刚。
前世母胎单身,这辈子又是个初哥。
面对如此极致的温柔和暧昧,他感觉自己体内的龙元都开始躁动不安。
一股强烈的,想要将眼前这个女人拥入怀中,狠狠保护起来的欲望,在他心中疯狂滋生。
气氛,旖旎到了极点。
就在方岩忍不住想做点什么的时候,一阵清晰的“抱怨声”,从隔壁院子里传了过来。
“咯咯哒!完蛋了完蛋了!”
“这个大小子一来,我家主人下的蛋,肯定都要被他吃光了!”
“我下的可是双黄蛋啊!是为了给主人补身子的!”
“我的蛋命好苦啊!咯咯哒!”
是陈淑云家那只正在孵蛋的老母鸡。
方岩:“……”
他差点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这突如其来的吐槽,瞬间将那旖旎暧昧的气氛冲得一干二净。
他也一下子从那股原始的冲动中清醒了过来。
是啊。
他现在算个什么东西?
一个连自己都养不活的穷光蛋。
有什么资格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他不能再这样心安理得地接受嫂子的付出了。
一个大男人,总让一个女人接济,算怎么回事?
他必须主动出击!
用自己的能力,去养活自己,甚至……反过来照顾嫂子!
方岩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拳头。
他看着眼前的陈淑云,眼神变得无比坚定,郑重地承诺道:
“嫂子,你放心。”
“从明天起,咱们不愁吃的了。”
陈淑云闻言一怔,随即莞尔一笑。
她只当方岩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让她担心。
这傻小子,还是那么善良。
“好,嫂子信你。”她温柔地应道,眼波流转。
“快回去睡吧,明天还要上工呢。”
说完,她转身,款款离去,留下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
方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手中的短褂,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和体香。
他低头,闻了闻。
真香。
他下定决心。
明天,卧龙山,必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