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岩扫地的动作一顿,心中杀意翻腾。
他前世是个社畜,信奉的是和气生财。
可现在,他不想忍了。
那份寒夜里的温暖,那个珍贵的白面馒头,让他把这个柔弱的女人划进了自己的保护圈。
王大头,王二赖。
你们这对狗叔侄,最好别落到我手里。
否则,有你们好看。
他面无表情地继续扫地,但耳朵却竖得老高,仔细地听着院子里的一切动静。
就在这时,几条村里的土狗摇着尾巴跑了过来,围着老黄狗“汪汪”直叫。
“大黄,出来玩啊!”
“别睡了,村东头的老张家今天杀猪,咱们去看看能不能捡点骨头!”
“对啊对啊,去晚了就没咱们的份了!”
嘈杂的犬吠声在方岩的脑海里,清晰地转化成了一句句对话。
老黄狗没精打采地抬了抬眼皮。
“不去,没心情。”
“咋了?又被王二赖那孙子气着了?”一条黑狗凑过来问道。
“可不是嘛,那孙子又来骚扰我家主人了。”
老黄狗叹了口气,瞥了一眼正在扫地的方岩。
“这个新来的傻小子力气倒是不小,可惜是个憨货。”
“他惹了王二赖,肯定不知道他叔是村支书王大头吧?”
“那王大头可不是好东西,心黑着呢!”
“前两天半夜,我还亲眼看着他偷偷摸摸往自家地窖里搬东西,一袋一袋的,也不知道是啥。”
“肯定又是救济粮!上次发大水,上面拨下来的救济粮,就被他贪了一大半!”
“嘘!小声点,你想被炖成狗肉火锅啊!”
方岩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
王大头,私藏救济粮!
这可是天大的秘密!
在这个年代,这罪名要是坐实了,足够把他拉下马,甚至送去吃牢饭!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试探性地朝着老黄狗瞪了一眼。
老黄狗正说得起劲,突然感觉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吓得它狗毛倒竖。
它一抬头,就对上了方岩那双深邃得可怕的眼睛。
“哎哟,这小子眼神好吓人,不骂了不骂了……”
老黄狗心里一哆嗦,立马闭上了嘴,把头埋进了爪子里,假装睡觉。
“哎,大黄,你家这瘸腿的兄弟咋回事啊?看着真可怜。”
一条花狗用鼻子拱了拱旁边一条夹着尾巴,右后腿不自然地耷拉着的瘦狗。
“别提了,昨天被孙会计家的熊孩子用石头砸的,骨头都断了。”老黄狗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
方岩闻言,目光落在了那条瘸腿狗身上。
那狗很瘦,毛发也乱糟糟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
周围的狗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它,却无能为力。
方岩放下扫帚,缓缓地走了过去。
“汪!汪汪!”
狗群瞬间警惕起来,冲着他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声。
在它们看来,这个两脚兽要对它们受伤的同伴不利。
方岩没有理会它们的警告。
他蹲下身,在那条瘸腿狗戒备的目光中,伸出了手。
“别怕,我帮你看看。”
他的声音很轻,却有股奇异的安抚力量。
瘸腿狗眼中的戒备少了一些,但身体依旧紧绷着。
方岩的手轻轻地落在了它的伤腿上。
入手冰凉。
他闭上眼睛,脑海里那部《百兽归元经》似乎被触动,关于犬类骨骼的结构图清晰地浮现出来。
错位了。
他找准位置,手指发力,轻轻一捏,一推。
“咔哒!”
一声清脆的骨骼复位声响起。
“嗷呜?”
瘸腿狗下意识地惨叫一声,但随即就发现,腿上那股钻心的疼痛,竟然消失了!
它试探性地动了动那条伤腿,虽然还有些僵硬,但已经能站起来了!
它难以置信地走了两步,然后小跑了两圈。
好了!
真的好了!
瘸腿狗激动地冲到方岩脚边,用脑袋亲昵地蹭着他的裤腿,尾巴摇得像个风车。
周围的狗群也全都傻眼了。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荡然无存。
它们看着方岩的目光,从戒备和敌意,变成了敬畏和亲近。
“天哪,他居然把瘸子的腿治好了!”
“太神了!他是个好人!”
“以后他就是我们卧龙峪狗帮的老大了!”
方岩站起身,拍了拍手。
他看着院子里那群对他摇尾乞怜的狗,又看了看屋檐下叽叽喳喳的麻雀,远处正在吃草的山羊,埋头刨食的老母鸡……
这一刻,整个村庄,在他眼中,不再是一个个沉默的屋舍和田地。
它活了过来。
嘈杂的鸡鸣犬吠,牛哞羊叫,在他耳中,汇成了一部独一无二、包罗万象的情报交响乐!
村支书的秘密,张家寡妇的私情,李家汉子的牢骚,谁家藏了私房钱,谁家婆媳不和……
整个卧龙峪的秘密,在他面前,再无遮拦!
这,才是他安身立命,纵横捭阖的真正底牌!
他不再是一个空有蛮力的莽夫。
他,是手握整个卧龙峪独家情报网的王!
不过……
方岩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得先填饱肚子。
空有屠龙之术,却要为三餐发愁,这叫什么事儿。
该怎么利用这个逆天的能力,解决最基本的生存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