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霍家之后,我并没有沉溺于过去的伤痛。
在霍思语提供的资金和人脉支持下,我开始了自己的新生。
我租下了一个小小的办公室,注册了一家公司。
名字很简单,叫“善终”。
我不再做暖棺人了。
但我七年来积累的经验,并没有白费。
我对各种葬仪、风俗、礼节,了如指掌。
我知道不同籍贯、不同信仰的逝者,需要什么样的告别仪式。
我知道如何安抚悲痛的家属,如何为逝者保留最后的体面。
我把自己定位成一名“白事顾问”。
专门为那些顶级富豪,提供最高端、最私密、最个性化的身后事规划服务。
一开始,很难。
没人相信一个年轻女人能做好这么晦气又严肃的事情。
我跑遍了所有的会所、俱乐部,递出我的名片,得到的只有白眼和嘲讽。
直到我遇到了第一个客户。
城中有名的地产大亨,他的老母亲病危,却因为家族内部财产纠纷,几个子女闹得不可开交,连后事都无人操心。
我找到了他,只说了一句话。
“钱财可以再赚,但母亲的最后一程,走得不体面,会是您一辈子的遗憾和心魔。”
他看着我,沉默了很久,最终决定让我试试。
我为他的母亲,策划了一场极为庄重又温馨的告别仪式。
我考虑到了每一个细节,从挽联的措辞,到背景音乐的选择,再到每一位宾客的情绪安抚。
我还利用我对风水的了解,为老太太选择了一块上佳的福地。
那场葬礼结束后,地产大亨握着我的手,老泪纵横。
他说,我比他的亲生子女,还要懂他母亲的心。
从那以后,“善终”工作室一炮而红。
那些曾经对我嗤之以鼻的富豪们,开始排着队来请我。
他们不再叫我“沈小姐”,而是毕恭毕敬地称呼我为,“沈老师”。
我赚了很多钱,比我暖棺七年赚得加起来还要多。
我用这些钱,去看了最好的心理医生。
在一次次的催眠和治疗中,我直面了那口将我困住的棺材,直面了那片曾经让我窒息的黑暗。
我的幽闭恐惧症,被治好了。
一年后。
在一场顶级的慈善拍卖会上,我再次见到了霍家人。
那天的我,是作为特邀嘉宾出席的。
主办方要拍卖一件据传有灵性的前朝古董玉器,但此物煞气很重,需要特殊的供奉和安置方法。
他们特意邀请了业内最神秘、最权威的顾问“沈老师”来现场掌眼,并为最终拍得者提供后续服务。
当我在万众瞩目下走上台时。
我看到了台下,霍柏川、他父母,以及秦芝芝,那几张震惊到扭曲的脸。
他们像见了鬼一样。
霍柏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瘦了很多,眼窝深陷,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他身边的秦芝芝,则是一脸的嫉妒和怨毒。
而我的前公婆,那两位曾经装瘫痪骗了我七年的老人,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
拍卖会一结束,他们就冲了过来。
“知夏!真的是你!我的好儿媳!”
婆婆一把抓住我的手,眼泪说来就来。
“知夏啊,你都去哪儿了?我们找你找得好苦啊!”
“都是我们不好,是我们老糊涂了,是我们瞎了眼,你快跟我们回家吧,我们给你赔罪!”
公公也在一旁捶胸顿足,哭诉着我不在的日子里,他们有多么不习惯,家里有多么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