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战被挤到一边，眼睁睁看着四五个陌生人。
不，也不全是陌生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他的表弟赵光祖，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女孩，应该是他女友，再后面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哎呀，你这地方不错嘛！”
赵光祖环顾四周，毫不客气地评价道。
“比照片上看起来宽敞多了。”
沈战站在门口，手里还握着门把手，完全没搞清楚状况。
“光祖，这是？”
“哦，忘了介绍。”
赵光祖拍了拍脑袋，一副主人姿态。
“这是我女朋友王丽娟，这是她弟弟王磊，这是她爸妈，王叔和李阿姨。”
被介绍的人纷纷向沈战点头示意，然后就像在自己家一样开始四处打量，王丽娟甚至直接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把沈战刚才躺过的地方压出一个新的凹陷。
“不是，等等”沈战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们怎么突然”
“哎呀，表哥，我妈没跟你说吗？”赵光祖已经开始指挥其他人放行李，“我们这几天要来城里办事，正好住你这儿。你这儿两室一厅，够住了。”
沈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模糊记起三天前母亲确实打过电话，说表弟可能要来城里，让他“照顾一下”。
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种阵仗！
五个人，带着大包小包，看样子是准备长住。
“行李放哪儿？”
王磊已经提着两个大行李箱站在客厅中央，不耐烦地问道。
“主卧我和丽娟住，次卧给王叔李阿姨，至于你嘛”
赵光祖看向王磊，然后目光转向沈战。
“表哥，你书房能睡人吗？”
沈战的书房是他最珍视的空间，里面不仅有他收藏多年的书籍，还有他工作用的电脑和游戏舱。
那是他在这个城市里唯一的避风港。
“书房不行。”
沈战脱口而出，声音比他想象的还要生硬。
空气瞬间凝固了一下。
王丽娟的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王磊则直接皱起了眉头。
“那沙发呢？”
赵光祖似乎没察觉到气氛的变化，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王磊可以睡沙发。”
“我睡沙发？”王磊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们让我睡沙发？”
“年轻人睡几天沙发怎么了？”
王丽娟的母亲李阿姨开口道，眼睛却看着沈战，仿佛这是他的错。
沈战感到一阵眩晕，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光祖，我们需要谈谈。”
他拉着表弟的手臂，想把他带到阳台上。
“等会儿等会儿，先把行李安排好。”
赵光祖挣脱他的手，转向王丽娟说。
“娟儿，你去看看主卧怎么样，要不要换床单。”
王丽娟立刻起身走向主卧，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沈战眼睁睁地看着她推开自己卧室的门，消失在门后。
“表哥，别愣着啊，帮忙拿一下东西。”
赵光祖把一个大背包塞到沈战怀里。
“对了，有喝的吗？”
“坐了一路车，渴死了。”
沈战机械地接过背包，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点崩塌。
他想起母亲电话里轻描淡写的“你表弟可能会去找你”，再看看眼前这群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访客，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光祖，”沈战放下背包，声音低沉，“我们需要现在谈谈。”
这次他的语气不容拒绝。
赵光祖终于停下指挥，疑惑地看着他。
“怎么了？”
“来阳台。”
沈战转身走向阳台，确信赵光祖跟了上来后，他轻轻拉上了玻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