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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海之行回海川的第三天，秦婉如收到贺景川发来的微信：晚上有空吗？想请你吃个饭，聊聊股权后续的事。
她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指尖几次停在拒绝上，却终究敲下：可以，老地方？
她收起手机，长出一口气。
老地方，是海川西城的一家餐厅，那里有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包间。
曾经，这里是他们谈判、吵架、和解、庆祝的地方，现在，变得像一处旧战场。
她早到了十分钟，却发现贺景川早已等在门口，他穿着深灰色衬衫，没打领带，手里还拎着什么。
“怕你变卦，就先来等你。”他说。
“我不会。”她平静回答。
他们并肩走入熟悉的包厢，桌上的蜡烛早已点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柔和的香草味。
贺景川开口：“这道开胃菜，是你以前最喜欢的南瓜慕斯。”
“主菜是松露烩饭。”
他拿出那份打包好的东西放在桌上，“还有你爱吃的焦糖布丁。”
她看了一眼，没动。
“你都还记得。”她声音不冷不热。
“当然记得，”他抬头看她，“你以为我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你吗？”
她没有答话，拿起勺子尝了一口布丁，却皱了眉。
“你放了牛奶？”
“对啊，这是原味配方。”
她放下勺子，语气轻得几乎听不见：“我去年开始乳糖不耐了，吃不了这个。”
他一怔。
“你不知道吧，”她笑了笑，“你以为你了解我，其实你只记得我当初喜欢什么，却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了，甚至为什么变。”
气氛一时间凝固。
他低声开口：“婉如，我不是不想了解，是我们之间误会太多。”
她看着他，眼里没有波澜：“你不是误会，是根本没想了解。”
“你现在，是在拒绝我吗？”
她缓缓点头：“是。”
“我们之间，连重新尝试的机会都没有了吗？”他声音哑了下去。
“有过啊，”她抬头，目光平静，“当我发现你和苏曼妮在办公室缠绵的那天，我还幻想过给你一次机会。”
“当你说自由婚姻那一晚，我也想过是不是我们真的走到分岔口。”
“可后来你一次次地把她带回家、站在媒体面前秀恩爱，我就知道了。”
“你要的不是婚姻，是所有人的忍耐和成全。而我，不是那个角色。”
她站起身，拿起包：“所以，晚饭谢谢你，我吃饱了。”
贺景川愣住，看着她转身走出包间。
回到家，秦婉如突然想起被她刻意回避的念头：贺景川，不再是她心里的人了。
也许很早以前就不是了。
于是她发了一条微信给陆致远：在吗？
他回：一直在。
她握着手机，靠在沙发上，缓缓闭上眼，心头某个冰冷的角落，终于被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