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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幕这天。
薛澈和邹蜜蜜倒是盛装出席。
他穿着那套廉价西装,努力挺直腰板,脸上是强行堆砌的笑容。
邹蜜蜜穿着一条紧绷的孕妇裙,脸上是厚厚的粉底也盖不住的憔悴,手一直护着肚子。稀稀拉拉站着三十来号人,有同样落魄的“艺术圈朋友”,几个抹不开面子的远房亲戚,还有一两个不知哪里找来的小报记者。
“澈哥,这地方挺特别哈?”
“你懂什么!这叫先锋!后工业!诧寂风!懂不懂艺术!”薛澈梗着脖子,声音很大,像是在说服别人,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jean
老师说了,这地方最能凸显我作品的张力!大藏家等会儿就到了!”他眼神飘忽,不断看向路口。
邹蜜蜜小声问:“真能卖一百万吗?”声音里满是忐忑。
“当然!jean
老师担保的!”薛澈不耐烦地打断她,但底气明显不足。
就在这时,几辆商务车驶来,停在了厂房门口。薛澈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地搓着手迎上去。
“来了来了!藏家朋友!欢迎欢迎!里面请!”
我推开车门,优雅地走了下来。
薛澈脸上的表情像见了鬼:“冯晚星?!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我微微一笑:“薛先生,你搞错了吧。不欢迎的,恐怕是你。”
“今天在这里举办的,是我的私人藏品展。请问,你和你这些朋友,在我的场地里做什么?”
“你放屁!这明明是我的画展!jean
老师给我安排的!”薛澈气急败坏地吼道,掏出手机疯狂拨打
jean
的电话,自然是忙音。
“jean?”我故作惊讶,“哦,他是个骗子啊,当初我请来逗你玩的,怎么你找他合作了?”
“不可能!你胡说!你嫉妒我!你故意来捣乱!”薛澈彻底失态,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邹蜜蜜也在一旁尖声帮腔,骂我恶毒,破坏他们的事业。
我不再理会他们的狂吠,对着我带来的媒体和嘉宾,以及那些被薛澈邀请来的观众,朗声道:
“各位来宾,既然来了,不妨参观一下我精心准备的展览,主题是——人性。”
门内,没有聚光灯,没有高雅的音乐。
占据整个空旷厂房
c
位的,是巨幅薛澈为赤身果体的邹蜜蜜绘制的“艺术大作”!
旁边还并排挂着无数监控截图:他们在我的床上翻云覆雨,在客厅讨论着如何给我下药
几个精心布置的玻璃展柜,陈列着从薛澈床底下搜罗来的“藏品”:女仆装、兔耳朵、猫耳朵、各种道具旁边还贴心地配着文字说明:“灵感来源”及“创作工具”。
而在入口处的签到台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摞摞设计精美的“展览手册”。
我的助理正微笑着给每一位宾客分发“展览手册”。翻开内页,是邹蜜蜜被幼儿园开除的公告复印件、薛澈签下的高利贷借条影印本,以及一份“薛澈先生财务状况简要分析”。
往里走,是出轨的视频影像、捉奸的直播画面、挑衅我女儿的视频
“我的天啊!!!”
“这这不是邹老师吗?!这么劲爆?!”
“呕太恶心了!这是艺术?这是犯罪证据吧!”
“快拍快拍!大新闻啊!”
“原来薛大画家的创作是这样的深
入生活?!”
“借高利贷办这种『展』?疯了吧!”
“那小女孩真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