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沈栀安脚步一顿，指尖微微收紧。
她早知道他迟早会找来，只是没想到会是在今晚，更没想到，他会是这副模样。
他眼下青黑，下颌的胡茬凌乱，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唯独那双眼睛，猩红地盯着他们交握的手。
周瑾然察觉到她的僵硬，侧眸看她。
沈栀安深吸一口气，松开他的手，轻声道：“我跟他单独谈谈。”
周瑾然沉默两秒，点头：“好，有事叫我。”
她带着宋澜序走到车库角落的消防通道。
门刚关上，宋澜序猛地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抵在墙上。
“为什么让他碰你？”他嗓音嘶哑，眼底翻涌着疯狂的妒意。
沈栀安冷冷抬眸：“跟你有关系吗？宋澜序，这里不是你的地盘，我想和谁在一起，轮不到你管。”
宋澜序呼吸一滞，手指颤抖着收紧，又颓然松开。
他盯着她，忽然笑了，笑声低哑，像是自嘲，又像是绝望。
“栀安”他声音哽咽，眼泪毫无预兆地砸下来，“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沈栀安愣住。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宋澜序。
那个曾经高高在上、连低头都像施舍的男人，此刻竟狼狈至此，甚至在求她。
心脏像是被狠狠攥紧，她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砰”的一声，消防通道的门被推开。
宋澜序还没反应过来，衣领就被一股大力拽住，整个人被狠狠甩开，踉跄着摔倒在地。
周瑾然站在沈栀安身前，面色冷峻，手中拿着她的外套，语气平静：“你衣服落车上了。”
沈栀安接过。
宋澜序撑着地面爬起来，指节擦过唇角流血的血。
他盯着周瑾然，眼神阴鸷，却在看向沈栀安时，又软了下来。
“栀安”他嗓音沙哑，像是最后的挣扎。
沈栀安定定看着他，眸中没有一丝波澜。
“宋澜序。”
“我现在爱的人，想过的生活，都与你无关了。”
“别再来找我。”
她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夜风穿过车库，卷起沈栀安一缕发丝。
转身时，她听见身后传来拳头砸向水泥地的闷响，却没有停顿。
周瑾然沉默地跟在她身侧，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温热的手掌突然覆上她微凉的指尖。
电梯平稳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只有跳动的楼层数字。
沈栀安盯着不断变化的数字出神，忽然被一股力道揽入怀中。
周瑾然的手臂紧紧环住她，嗓音低沉而克制：“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带你换个地方生活。”
她微微一怔，随后轻轻挣开他的怀抱，仰头扯出一抹笑：“不用。”
她声音很轻，却很坚定：“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遇到事情只会逃跑的沈栀安了。”
周瑾然凝视着她，目光深邃。
片刻后，他点头：“好。”
电梯停在他们的楼层，沈栀安走到自家门前开门。
她推开门，转身对周瑾然笑了笑：“不早了，早点休息。”
“好。”周瑾然站在原地没动，“有事随时叫我。”
她点点头，门缓缓合上，最后一丝缝隙里，她看见他依然站在那里，目光沉沉。
直到听见对面传来关门声，沈栀安才长舒一口气，后背抵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
而一门之隔，周璟然走到窗前，夜色中的城市灯火阑珊。
他知道她在成长，而他只要在她需要时，随时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