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叔开车往裴家老宅的方向驶去。
裴砚修发现线路不对,叫停了江叔。
江叔有些疑惑:
“裴少,不是去老宅吗?”
“去别墅。”
江叔这才恍然大悟。
“您之前从不把那里当家,刚刚我还以为您要回老宅那边呢。”
裴砚修身形一顿,缓缓开口:
“江叔,你说实话,在你们看来,我之前对宋栀年真的很不好吗?”
江叔愣了片刻。
“少爷,说实在话,您之前对夫人真的很差,我们几个陪在你身边最久,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夫人她虽然有时候做事冲动,但还是因为她爱你,如果您真的不喜欢她,为什么不直接给她一笔钱让她离开呢?”
“我就算离婚,她也不会同意的。”
江叔摇摇头。
“像您这么聪明的人,自然知道离婚协议不是离婚的唯一途径,只要您想,有千百种方法让她主动离开,可五年了,您冷落她,眼睁睁看着她从一个正常人变得疯疯癫癫的,也是一种残忍的手段。”
裴砚修抿紧唇线,没有说话。
“但是我发现最近太太变得好像不一样了,变得更加活泼开朗,或者说是没有那么在意了,我觉得也是一件好事,她不再一直沉浸在那种悲伤的事情中,整个人也恢复了年轻人应有的活力。”
“只不过有点奇怪,我那天去接她,她好像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还一个劲的问我觉得她人怎么样,就连家在哪也不记得了,真奇怪。”
下车的时候,裴砚修特地问江叔,宋栀年是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的。
江叔想了一下。
“大概一个月前吧,她让我去民政局接她。”
刚进门,裴砚修就听见杂物间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立刻跑上去,看见门口站着一个看不清脸的黑影。
“栀年!”
裴砚修死死拉住那人的胳膊,却在看清楚那人的脸时愣住了。
“裴裴少。”
“你怎么在这里?”
女仆被裴砚修冰冷的神色吓了一跳,连忙解释。
“是夫人让我定期来清理一下房子,她说以后都不回来了,也没人住,房子很快就会破败,还让我把这枚戒指还给你。”
裴砚修握着那枚被宋栀年捞上来的戒指,心脏止不住发疼,呼吸都急促起来。
“她真的把这枚戒指找回来了?”
“有一次我打开地下室的门准备进行清理,发现夫人竟然被关在里面,手里还紧紧地握着这枚戒指,整个人看上去很虚弱,感觉走两步就要倒下了,我本来想给您打电话,但是夫人让我别打,不让我告诉您这件事。“
“但是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要把这件事告诉您。”
裴砚修握紧拳头,眼前有些发黑,脑袋里一片空白。
宋栀年被关进了地下室!?
这种事情为什么他不知道!
不用细想,都知道肯定是姜慕澄派人做的。
女仆只有在周三和周六过来打扫,那说明宋栀年至少在地下室里没有进食被关了两天。
原来在他身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她竟然受了这么多苦,而这一切苦难的源头,都是因为他。
哪怕裴砚修再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意识到,他对宋栀年绝对不是毫无感觉,而是有着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