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一语中的,将舒枕月的坏心思全都说中,且语气间尽是气愤。
舒安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母亲说得是,是月儿思虑不周,所以…”
“所以什么?她自己犯下的错就自己承担,当初满口答应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老夫人很是生气,一来舒枕月没有半点的思虑,随便张口,丝毫没有记得家中对她从小的教育。
二来是气舒枕月都已经如愿的嫁了温家,舒青柠已经守了寡,就这样还满心的嫉妒,任何事情之上都要出尽风头,现在好了,自己没有那金刚钻,知道回娘家求助了?
舒安也觉得这件事来找老夫人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老夫人对舒青柠那是宠着爱着的,这一次舒枕月这样做,很明显就是冲着舒青柠去的,她如何会愿意帮?
但舒安还是硬着头皮的开了口,“母亲,现在事情已经出了,贵妃娘娘那边也就宽限了一两日的时间,若是时间到了拿不出来,这月儿可就完了,温家是小门户,好不容易有个好前途,母亲难道就能眼睁睁的看着月儿以后的日子”
“那你说,要我怎么做?”老夫人神色不善言辞僵硬的问。
舒安立刻开口,“母亲,来之前儿子已经打探过,这青儿手上还有差不多两千石的粮食,此前林氏也带着月儿去侯府找过青儿,可青儿多半是顾虑多,并没有答应,儿子想着,您和青儿亲厚,要不跟她说说,帮助月儿度过这个难关,粮食的钱咱们一分不少的给侯府,不会让她难做的。”
舒安自认为他这话说得是有情有义,有进有退,不管老夫人从哪个角度都会答应。
没想到老夫人啪一下,将手中的茶盏重重落在桌上。
“舒安啊舒安,这话也是你一个亲生父亲能说得出来的?”
“我本以为,孩子们没出阁时候,你们偏颇大丫头无可厚非,毕竟无法一碗水端平,可现如今,你说这话前,你可曾真正的站在二丫头的角度替她考虑?
她嫁去侯府,看似风光,实则左右为难,两千石粮食,在你们看来就是她一句话的事?你可知偌大的侯府,她一个刚入门的新妇,何来的话语权,何来的受人尊重?你轻松而出的两千石粮食,可知她要面临侯府多大的发难?”
老夫人只要一想起这些,眼眶就止不住的红,她二丫头的命怎么就这么苦。
眼看着脱离舒家,日子也一天天的好起来,没想到这要了命的娘家还是不放过她,甚至丝毫不为她考量,也不去换位思考她在侯府要面临的是什么。
这亲生父母都如此,足见二丫头心里是多么的难受。
被老夫人责怪了一番,舒安无言以对,垂着眸子没说话。
老夫人继续道,“若是要我去找二丫头说情,给大丫头两千石粮食的事,那我不答应,有本事答应下来,就自己去解决。”
一口回绝,让舒安心中一怕,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桌边,“母亲,我知道您心疼二丫头,可您也心疼心疼儿子,现在温云州因为这事前来求助,我身为岳丈若是不帮,他就会休了月儿。”
“到时候被休弃的月儿不说侮辱门楣,这事的罪责也会尽数落在舒家的头上,儿子好不容易到通政司副使的位置上,现如今西北洪涝之灾,边关又多有矛盾,朝中无可以直接使用之将领,正是儿子为朝思虑之时,儿子不想这点事情影响了舒家的脸面啊。”
老夫人看着这儿子就来气,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不远处案桌上供奉的牌位,那是舒家的老太爷,与她琴瑟和鸣几十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