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雷立刻从井边取来洗衣的铜盆,注满冰水。
裴寒枭单手扣住张嬷嬷后颈,另一手将铜盆压在她头上:“跪好,若是洒出一滴水,加跪一个时辰!
冷宫的寒风里,张嬷嬷抖如筛糠。
铜盆里的水不断晃荡,溅湿她满脸血污,更显得狰狞可怖。
不过半刻钟,她的膝盖就渗出鲜血,染红了青石板。
“王爷”李嬷嬷见状,吓得失禁,“老奴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裴寒枭看都不看她,只对岳雷道:“去查查,这两个刁奴还做过什么。”
岳雷办事极有效率,不过片刻就带着几个冷宫嬷嬷回来:“禀王爷,奴才们说,两位嬷嬷不到天亮就将娘娘拖出去干活,还把馊饭混在膳食里。”
“最可恶的是”他压低声音:“她们偷了娘娘的玉佩,说是、说是要给娘娘招晦气”
“哦?”裴寒枭眼中杀意骤现,“玉佩在哪?”
李嬷嬷面如死灰,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枚羊脂玉佩。
裴寒枭接过一看,玉佩边缘已经磕破一角,显然是被人粗暴抢夺所致。
“好,很好。”裴寒枭怒极反笑,“本王今日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晦气!”
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寒光闪过,李嬷嬷的左耳已经落地!
“这一剑,是为娘娘的玉佩。”剑锋一转,又削去她右手小指,“这一剑,是为娘娘的膳食。”
李嬷嬷疼得满地打滚,鲜血在青石板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裴寒枭却不再看她,转身走向仍在罚跪的张嬷嬷。
“至于你”他一把掀翻铜盆,冰水浇了张嬷嬷满头满脸,“听说你会招晦气?”
剑尖抵住她咽喉。
“那本王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
“王爷!”沈云疏终于忍不住出声:“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裴寒枭剑势一顿。
张嬷嬷趁机爬过来抱住沈云疏的腿:“娘娘救命!老奴再也不敢了!求娘娘开恩”
裴寒枭转身,却见沈云疏身子晃了晃,脸色煞白。
他一个箭步上前,及时扶住险些跌倒的人儿:“娘娘!”
沈云疏勉强笑了笑:“无妨本宫只是有些头晕”
触手之处,裴寒枭又看到沈云疏手腕上的淤痕。
他心头怒火更甚,二话不说将人打横抱起:“微臣先送您回寝殿。”
转头对岳雷喝道:“叫墨华过来!”
一路上,沈云疏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稳健有力,耳边是裴寒枭强有力的心跳。
她偷偷抬眼,看见他紧绷的下颌线条和微蹙的眉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到了寝殿,裴寒枭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榻上,亲自拧了帕子为她擦汗。
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易碎的珍宝,与方才惩治嬷嬷时的狠厉判若两人。
“王爷不必如此”沈云疏有些不自在。
裴寒枭单膝跪在榻前,执起她的手:“是微臣来晚了,让娘娘受苦。”他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自责问道:“这些伤疼吗?”
沈云疏摇摇头,却见他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盒:“这是墨华之前特制的金疮药,对淤伤最是有效。”
说着,他轻轻卷起她的袖子,在看到那些青紫交加的伤痕时,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