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的话，砸得程念华和沈知瑶心里都掀起了大浪，唯独沈知意，仍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她看着王医生那张写满焦灼和为难的脸，忽然笑了。
那笑意很淡，甚至没传到眼底，却带着一股子让人心底发寒的凉气。
“王医生，”她开口，声音清清冷冷的，“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王医生一愣：“沈同志，你”
“我姓沈，大名叫沈知意。”
“离婚证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我跟他萧和安，如今没有半分关系。”
“他的事，是你们医院的事，是他跟那个女人的事，闹到最后，是公安同志的事。唯独，”她顿了顿，“不是我这个前妻的事。”
这话说得太绝，半点情面都没留。
王医生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额头上的汗冒得更凶了。
“可可外头都传是那女的因爱生恨，报复萧医生，顺带着也想毁了你”
“呵。”一声短促的冷笑，从沈知瑶的齿缝里迸了出来。
“报复？毁了我们？她也配！”
“当初眼瞎心盲的是他萧和安自己！为了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把我姐扔在火场里不管不顾，现在被人赖上了，倒想起我姐的好来了？”
“想让我姐去给他作证澄清？给他擦屁股？我呸！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你回去告诉他，让他跟那个叫夏芷柔的锁死，千万别再来祸害我们！他俩那点腌臜事，我们听了都嫌脏耳朵！”
沈知瑶这一通话，噼里啪啦，把王医生骂得头都抬不起来。
院里新招来的工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只觉得这位沈老板的妹妹，嘴皮子可真够利索的，骂得也真够解气的。
方姨在一旁，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才是过日子该有的样子，当断则断，不拖泥带水。
沈知意没拦着妹妹，等她骂痛快了，才重新看向王医生，语气缓和了些。
“王医生，他的名誉，是他自己一步步作没的，不是谁能毁掉的。您请回吧，我们这里，还要忙着招工。”
她说完，便坐了回去，拿起桌上的登记表，仿佛刚才那场风波，不过是窗外飘过的一片落叶，半点没在她心里留下痕迹。
王医生看着这姐妹俩，一个冷得像冰，一个烈得像火，没一个是他能说得动的。
他知道，这趟是白来了。
他抹了把汗，狼狈地点点头，推着自行车走了。
市人民医院，院长办公室。
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
几个院领导脸色铁青，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胡闹！简直是胡闹！”头发花白的老院长，把手里的报纸狠狠拍在桌上，“强奸！亏她想得出来！这要是传出去，我们市医院的脸往哪儿搁！”
“萧和安呢？把他叫来！”
“关在保卫科的小黑屋里呢，从早上到现在，一句话不说，跟个活死人似的。”
“那个女的，还在办公楼底下坐着，又哭又闹，引了一堆人围观，保卫科的人怎么劝都劝不走。”
“不能再拖了！”老院长猛地站起来，在屋里踱着步，“这种事，越捂越臭！既然她敢闹，咱们就奉陪到底！”
他看向旁边的主任，斩钉截铁地命令道：“报警！”
“让公安同志来处理！是真是假，一查便知！我倒要看看，她安的什么心！”
夏芷柔坐在医院办公楼前的台阶上，哭得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