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
宿醉的头痛像是要炸开,萧和安猛地睁开眼,天花板在眼前晃动,空气里混杂着酒精的酸腐和一种廉价雪花膏的甜腻气味。
不是他熟悉的皂角香。
他僵硬地转过头,身侧躺着的,是夏芷柔。
她身上穿着他的白衬衫,扣子开了两颗,露出锁骨上一片暧昧的红痕。
她似乎睡得很沉,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安静的阴影,那张脸,在晨光里显得楚楚可怜。
昨晚的画面,像破碎的电影胶片,一帧帧地在脑海里回放。
他把她当成了知意。
他抱着她,喊着知意的名字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恶心感直冲喉咙。
萧和安猛地掀开被子,对着脸盆干呕起来。
他怎么会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夏芷柔被惊醒了。
她坐起身,将衬衫的领口拉了拉,带着几分惊惶和羞怯。
“和安哥你醒了?是不是头还疼?”
萧和安抬起头,看着床上的女人。
那张他曾经觉得纯洁无辜的脸,此刻只让他觉得无比陌生和讽刺。
他面无表情地擦干脸,一声不吭地开始穿衣服。
夏芷柔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这不是她预想的场面。
她以为他醒来,会是愧疚是怜惜。
可他眼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片冰冷的,让她发抖的死寂。
“和安哥”她起身,从身后试探着去拉他的衣角,“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我”
萧和安的动作顿住。
他没回头,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里面所有的钱,连零带整,回头,直接扔在了夏芷柔的脚边。
“滚。”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
夏芷柔的脸,瞬间血色尽褪。
她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那些钱,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疼。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你当我是什么人?”
“我当你是聪明人。”萧和安终于转过身,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像看一个死物,“拿着钱,从这里消失。别再让我看见你。”
说完,他不再看她一眼,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被重重地带上。
夏芷柔站在原地,许久,才慢慢地蹲下身,一张一张地,将地上的钱捡了起来。
城西的工厂大院。
院门口,一张崭新的木板上,用红漆写着两个大字:招工。
字是沈知瑶写的,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子蓬勃的朝气。
消息不知怎么传出去的,一大早,院门口就围了不少人,大多是附近的家庭妇女,一个个伸着脖子,探头探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