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霸灵长 > 第10章
门开的瞬间,阴风扑面,那只干枯的手直奔我脸而来,指甲泛着青灰,像是泡过十年老卤水。
我脑子没动,身体先反应了。左手一抬,镇尺横在面前,墨纹刚冒了个头,识海里第一道幕僚“唰”地睁眼,半透明的手指在虚空中一点——锁肩、扣肘、压腕,一条看不见的线瞬间缠上那鬼手的关节。
我借着后仰的劲儿,右脚蹬地,整个人像被弹弓射出去似的往后滑。枯手在空中僵了半秒,指尖离我鼻尖就差那么一粒芝麻的距离。
“哎哟我草!”我骂出声,不是装的,是真的吓到了。谁家门后头挂个手动盲盒,还带触手属性的?
手电光扫过去,那手臂连着一具盘坐在祭坛前的干尸,穿着破烂的汉代深衣,头盖骨裂了一道缝,眼窝黑洞洞的,但刚才那一下,绝对不是机关触发,是活的。
至少,是“活过”的。
直播信号闪了一下,弹幕卡了两秒才刷出来。
“主播刚才那是躲开鬼抓脸了吧?!”
“这反应是人干的事?!”
“建议改名叫《我和我的干尸有个约定》。”
我没空看,盯着那干尸。它没再动,手垂下来,像根风干的腊肠。
我慢慢起身,镇尺贴着袖口滑进掌心。这玩意儿现在跟欠费的共享单车似的,扫码半天不响应,关键时刻倒是比我还积极。
墓室不大,四壁刻满星图,中间是个石祭坛,上面摆着三只青铜爵,空的。地面铺着碎骨,踩上去咯吱响,像踩了一地薯片。
我贴着墙走,保温杯里最后一点热水倒出来,泼在脚前。热气一腾,镇尺“嗡”地轻震,识海幕僚的残影睁了半秒,映出前方三步处有个空腔——不是天然的,是人工挖的暗格。
我蹲下,避开脚边的骨堆,手指顺着祭坛底沿摸。石缝里有个小凸起,按下去,“咔”一声,一块砖翻转,露出个巴掌大的青铜小箱。
箱面刻着八个字:“金气凝珠,破阴回阳。”
我盯着那八个字,心跳快了半拍。
打开箱子,里面是卷残帛,泛黄发脆,展开一半就快散架。上面画了座山,山腰有个洞,洞里标了个红点,旁边写着三个字——金灵珠。
弹幕炸了。
“金灵珠?!这不就是修仙小说里的标配圣物?!”
“主播快念咒语召唤神龙!”
“楼上闭嘴,这名字听着像能治病!”
我没理他们,手指摩挲着“金灵珠”三个字,脑子里突然闪过妹妹病发那天的场景。
她躺在医院,手腕内侧浮出一道黑纹,蜿蜒向上,像有东西在皮下爬。医生说查不出病因,只叫“九阴噬脉”。
我低头看残帛,上面有一行小字勉强能辨:“金灵珠可解九阴噬脉之症。”
我呼吸一滞。
不是传闻,不是传说,是真能治。
我捏着残帛的手有点抖,不是怕,是那种憋了太久突然看到出口的感觉。像在地下室挖了三年地道,一镐头刨出去,外头阳光刺眼。
“找到了……”我低声说,“真他妈找到了。”
弹幕瞬间刷屏。
“妹妹有救了!!!”
“主播别哭,我们替你哭!”
“这波是希望的光啊!”
我深吸一口气,把残帛塞进高领内袋,贴着胸口。这东西不能丢,也不能毁,得活着带出去。
可就在这时,侧道传来一阵风。
不是阴风,是有人走动带起的气流。
我猛地抬头,黑袍人又来了,还是那个,面罩没戴,眼神跟冰锥似的。
他站在墓室入口,手搭在腰间,那里别着一把短刃,刃身漆黑,没反光。
“东西,留下。”他说。
我冷笑:“你上次不是说‘记录数据’吗?现在改行当强盗了?”
“数据已经够了。”他往前一步,“但线索不能带走。”
“哦?”我握紧镇尺,“你们军阀的人,连自己在找什么都不知道,光靠抄作业?”
他没答,只是抬手,掌心朝上,做了个“交出来”的手势。
弹幕又疯了。
“别给!这是救命的!”
“主播快跑!”
“这人一看就是最终BOSS前传!”
我没动,镇尺横在胸前,识海里幕僚残影缓缓抬手,锁定他双足关节。这招不能连用,但能撑个两三秒。
我一边对峙,一边用鞋底蹭了蹭地面——之前留的“牢”字残痕还在,墨纹微弱,但能感应到灵波频率。退路没被封,还能撤。
“你们记我的数据,不就是为了找这东西?”我冷笑,“现在它在我手里,想拿走,得加钱。”
“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他声音冷得像冻肉。
“但我有销毁的本事。”我指尖在镇尺边缘一划,墨纹微闪,“你冲过来,我就把它烧了。反正你们要的是线索,不是尸体。”
他停了。
一秒,两秒。
他没动,我也没动。
弹幕安静了两秒,然后刷出一条:
“这波是主播在谈判桌上打团战。”
他终于开口:“东西留下,药不会断。”
“药已经断过一次。”我说,“信用这东西,碎了就拼不回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带着它跑?你能跑多远?”
“我不跑。”我盯着他,“我直播。下一波观众进来,我就把这残帛全拍出来,标题都想好了——《揭秘军阀百年寻宝计划》。”
他眼神变了。
不是慌,是意识到我真敢干。
“你不怕死?”他问。
“怕。”我说,“但我更怕我妹妹死的时候,我手里连个药方都没有。”
他沉默了几秒,终于后退一步。
“你可以带走线索。”他说,“但下一墓,你必须按我们指定路线走。”
“行啊。”我笑,“只要药不断,我给你们当导游都行。”
他转身要走,又停下:“别耍花招。我们的人,无处不在。”
“知道。”我说,“你们连我喝几口热水都记,挺敬业。”
他走了,脚步声消失在墓道尽头。
我靠在石壁上,喘了口气。手心全是汗,镇尺都快握不住。
弹幕还在刷。
“主播牛逼!”
“这波心理战赢麻了!”
“建议出书,《论如何用直播反杀军阀》。”
我低头看了眼高领内袋,残帛还在,贴着胸口,有点烫。
希望这东西,有时候比命还沉。
我正要收手电,忽然发现祭坛底部的暗格没关严。
刚才取箱子时,我只顾着快,没注意。
我蹲下,手指伸进去一摸——里面还有东西。
不是石头,不是玉,是个小布包,用黑线缝着,摸起来像是某种皮料。
我拿出来,打开一角。
里面是一小片干枯的皮肤,上面用金粉画着半道符。
符的走势,跟镇尺背面的墨纹,一模一样。
我盯着那符,脑子嗡了一下。
这是线索。
而且,是给镇尺准备的。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镇尺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我动的。
是它自己,在我掌心猛地一跳。
识海里,第一道幕僚缓缓睁眼,嘴唇微动,像是说了什么。
我没听清。
但我知道,它在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