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季青棠手里出来的东西都是精品。
这句话在炊事班和农副业生产基地之间广为流传,大瓜也深深将这句话记在心里。
但是......
“嫂子,我们要的量多,你朋友能拿得出来么,而且数量一多,就不是换,而是私人买卖了。”
私人买卖就是投机倒把,轻则坐牢,重则枪毙。
季青棠猛地一惊,脸都白了,她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别人都说一孕傻三年,她以前不信,现在信了。
本来她身份就敏感,若是再被抓到这个把柄,她估计会连累到谢呈渊。
想了想,季青棠勉强笑着对大瓜说:“那这事就算了吧。”
她随口和大瓜说了几句,送走人,就进屋躺着了。
外面的气温还在零下,季青棠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身体就冷得厉害,回屋在壁炉旁边烤了许久,身体才慢慢暖起来。
季青棠窝到躺椅里,盖上羊毛毯,舒舒服服地呼出一口气,然后仔细想了一下。
觉得以后还是不要在给炊事班弄那么多东西了。
菜种和黄豆可不一样,菜种她没跟炊事班要钱,就换了个牛奶,黄豆却是要换钱的。
一旦和钱沾上关系,性质就不一样了。
想着,季青棠扭头看了眼谢呈渊贴在墙壁上的各种奖状。
那些都是部队给她的奖状,第一张是军犬基地训狗得的,第二张是止血孢子粉,第三张是菌包,第四张是耐寒的菜种......
每一张都是在夸她为部队做出的贡献。
其实她不在意这些的,做这些单纯是为了谢呈渊,她害怕自己的身份连累谢呈渊,便不停地为部队做出有利的事。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希望部队能看在她做过这些的份上,不计较她的身份,不连累谢呈渊。
只要再熬几年,过了这一段就好了,到时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季青棠躺在摇摇椅上,迷迷糊糊地想着,过了许久渐渐进入睡眠中。
她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批斗死,梦到傅守家一家惨死,梦到谢呈渊因为她的身份,久久无法晋升,最后抱着她留下的旧衣痛苦哭泣。
她在梦中哭,现实中也在掉眼泪,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尾滑落,浸湿了长发。
“棠棠?”
谢呈渊一回来就看见蜷缩在摇椅里哭的女人,心脏疼得一缩,外套都来不及脱便半跪在旁边将人抱起。
季青棠恍惚地睁开眼睛,眼泪啪嗒啪嗒落在男人怀里,给厚衣染上一片深色。
“不哭了,别怕,你只是做噩梦了,醒来就没事了......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谢呈渊摸着她毛绒绒的脑袋,不停地安抚,没一会儿就将人哄好了。
季青棠的心情渐渐平复,她就这样趴在谢呈渊怀里,整个人蔫蔫的,像一棵被风雨打过的粉牡丹。
谢呈渊单手将人抱起来,自己坐到摇椅上,她坐他怀里,脑袋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
卖豆子的事她没和谢呈渊说,只说不教炊事班的人做红腐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