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裴恒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江明珠还在沙发上睡着，脸上带着未干的泪痕。
他没有回头，一步步走出了江家的大门。
佣人来送食物时，看到满地的碎玻璃和江明珠疯狂的样子，吓得落荒而逃。
钢笔尖在离婚协议上停留了足足十秒，最终划出一道凌厉的签名。
江明珠放下笔，将文件推给律师：“给他。”
律师小心翼翼地问：“需要附加什么条件吗？”
江明珠站起身走向落地窗，a市的灯火在她脚下延展。
“用不着，他很快就会明白，离开江家是他这辈子最错误的决定。”
“冻结的资产全部解冻。让他带着钱走。饥饿的老鼠才会珍惜面包屑，我要他尝够甜头再尝尽苦头，最后爬着回来求我。”
律师离开后，江明珠按下内线电话：“把裴恒的办公室保持原样，每天打扫。他的名牌也不要摘。”
挂断电话，她走到办公室角落的酒柜前，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
酒精灼烧喉咙的感觉让她想起裴恒离开那天的眼神，那种决绝的、宁可一无所有也要逃离她的眼神。
“你会回来的。就像以前每次吵架后一样。我不信有人能够得到一切后决绝抛弃，当初他为了钱也能够不顾一切的靠近我，甚至抛弃江怀茵，他这样贪婪的人会回来的。”
她独自来到裴恒的旧办公室。
江明珠坐在他的椅子上转了一圈，指尖划过办公桌边缘。三年前就是在这里，她第一次吻了裴恒，他们之间的回忆也不亚于曾经的江怀茵。
当时他刚谈成一个重要项目，兴奋之下抱住了她。
她顺势吻上去，而他没有拒绝。
江明珠下意识觉得江怀茵就是一切都配不上，像裴恒这样的好男人，她也配不上。
“江总。私家侦探的新报告。”
江明珠接过信封，挥手示意助理离开。
报告详细记录了裴恒在h国的一举一动。
“国？跑得真远。没关系，远飞的鸟最知道归巢的路。”
“你以为逃到地球另一端就能摆脱我？恒，你太天真了。”
“裴先生最后一次出现在国北部一个小镇，之后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江明珠的表情凝固了她缓缓站起身，走到窗前。
“继续找。加派人手，悬赏线索，我要在三个月内得到确切消息。”
为了江怀茵，那个懦弱无能的妹妹，他宁可头破血流；而对她，连一句告别都没有。
江明珠对着空荡荡的办公室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动摇。
“你总会回来的。等你钱花完了，等你受够了苦你会想起江家给你的好。”
她打开了裴恒的电脑。
密码还是原来的，她一次就猜对了：江怀茵的生日。
屏幕亮起的瞬间，江明珠的胸口一阵刺痛。
桌面壁纸是江怀茵大学毕业时的照片，笑得那么灿烂，而拍照的人显然是裴恒。
江明珠轻声问，手指划过屏幕上江怀茵的脸。
“你到底喜欢她什么？软弱？天真？还是那种故作清高的姿态？”
电脑里没什么重要文件，只有一些旧项目资料和一个加密文件夹。
江明珠试了几个密码都没成功，最后输入自己的生日，竟然打开了。
里面有很多照片，全是江怀茵。
有她睡在沙发上的侧脸，有她做饭时认真的表情，甚至有几张明显是偷拍的。
江怀茵在花园看书，在阳台发呆，全然不知自己被镜头捕捉。
甚至还有彼此之间两个人的合照，那时候的他们年轻而青涩，带着朝气又毫不遮掩的爱意。
“你不回来了，是不是？”
她对着玻璃上的倒影问，声音很轻，有颤抖有疑问。
这些年她对江怀茵做过的那些错事足以让她一辈子都不受裴恒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