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内,残阳如血,将西边的天空染成了一片赤红。
几名身着铠甲的士兵小心翼翼地抬着担架,将昏迷不醒的吴承安缓缓移出场外,沉重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回荡,
场外,韩若薇早已等候多时。她穿着一袭淡青色劲装,腰间配着一把精致的短剑,乌黑的长发被一根银簪简单挽起。
从午时到现在,她已经在这棵老槐树下踱步了整整快一天,脚下的落叶都被她踩出了一条明显的痕迹。
“怎么还不出来!”韩若薇第无数次抬头望向演武场紧闭的大门,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虽然她深知师弟的武艺超群,但想到他前些日子受的伤还未痊愈,心中便如同压了一块大石。
一阵寒风掠过,卷起地上的枯叶。
韩若薇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将身上的斗篷裹得更紧了些。
十二月的洛阳城,虽未下雪,但刺骨的北风已经让人感受到了严冬的威力。
就在这时,演武场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韩若薇猛地转头,只见四名士兵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缓步而出。
夕阳的余晖照在那人苍白的脸上,赫然正是吴承安!
“师弟!”
韩若薇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颤抖的双手轻轻抚上吴承安血迹斑斑的脸庞。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眶瞬间红了。
吴承安双目紧闭,嘴唇因失血而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白色,胸前的衣襟已经被鲜血浸透,凝结成暗红色的血块。
一名年长些的士兵叹了口气:“这位小姐,吴公子只是昏迷,秦大人命我等将他送出医治。”
韩若薇猛地抬头,眼中寒光乍现:“秦大人?是他把我师弟伤成这样的?”
她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士兵面露难色,环顾四周越聚越多的围观百姓,压低声音道:“此事......还是等吴公子醒来后,由他亲自告知小姐为妥。”
韩若薇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北风呼啸而过,吹散了她额前的碎发,也让她发热的头脑稍稍清醒。
现在最要紧的是救治师弟,其他的账可以慢慢算。
“福伯!快把马车赶过来!”她转头对不远处的老仆喊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须发花白的福伯见状,连忙驾着马车赶来。
几名士兵小心翼翼地将吴承安抬上车厢,韩若薇紧随其后跳了上去。
车厢内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她强忍着泪水,用随身携带的手帕轻轻擦拭吴承安脸上的血迹。
“去回风堂!要快!”韩若薇掀开车帘对福伯喊道。
福伯重重地甩了个鞭花,马车顿时疾驰而去,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急促的“哒哒”声。
马车穿过熙攘的街市,韩若薇的心随着车身的颠簸而不断下沉。
她紧紧握着吴承安冰凉的手,低声呢喃:“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三刻钟后,马车终于停在了回风堂门前。
这是离演武场最近的医馆,门前悬挂的“妙手回春”匾额在暮色中依然清晰可见。
“郎中!快救人!”韩若薇几乎是撞开了医馆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