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辽西府城门口,薄雾还未散尽,初升的朝阳为青灰色的城墙镀上一层金边。
韩夫人、吴二河、李氏、吴小荷和吴承乐一行人站在城门外,目送即将远行的吴承安和韩若薇。
吴二河经过两个多月的休养,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他挺直腰板站在马车旁,虽然右腿还有些不便,但已经不需要拐杖了。
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声音低沉而严肃:“此去蓟城,莫要惹是生非,落了你师尊的面子。”
吴承安一身靛蓝色劲装,腰间佩剑,闻言正色道:“父亲放心,到了蓟城,我报名之后就在客栈待着,专心准备院试。”
一旁的李氏瞪了丈夫一眼,上前为儿子整理衣领:“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眼角含笑地看了看站在马车旁的韩若薇:“此次韩小姐也和你一同过去,若是闲暇之余,你也陪韩小姐去逛一逛蓟城,听说那里比辽西府繁华多了。”
五岁多快六岁的吴承乐眼睛一亮,拽着哥哥的衣袖摇晃:“哥,到时候给我买好吃的点心回来!”
十一岁的吴小荷闻言翻了个白眼,小脸上满是不屑:“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看了哥哥一眼,声音突然变小:“哥~到时候你也给我带点。”
她的话让众人哈哈大笑,一扫离别时的沉重气氛。
韩若薇不等吴承安回答便笑着应道:“放心吧,到时候我肯定给你们带蓟城最好吃的点心回来。”
韩夫人看着女儿活泼的样子,无奈地摇头:“你呀,别总是去打扰承安,他毕竟还要准备院试。”
“知道啦~”韩若薇拖着长音应道,转身轻盈地跳上马车。
她今天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子,显得格外清爽灵动。
吴承安朝众人深深一揖:“父亲、母亲、韩夫人,我们走了。”
他又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在家要听话。”
李氏看着儿子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从吴家村到清河县,再到辽西府,如今儿子又要去更远的蓟城参加院试。
每一次离家,他都走得更远,飞得更高。
“你这妇道人家,真是!”吴二河见妻子偷偷抹泪,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安慰。
韩夫人善解人意地挽住李氏的手臂:“承安这孩子有出息了,咱们该为他高兴才是。”
她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轻声道:“这次院试若是过了,他明年可就要去京城参加乡试呢。”
言下之意,吴承安未来前程远大,做父母的要学会放手。
李氏红着眼眶点头:“道理我都懂,可事到临头,心里还是堵得慌。”
吴二河长叹一声,粗糙的大手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回去吧,咱们只要别让孩子操心就行。”
韩夫人看了看依偎在李氏身边的吴承乐,突然笑道:“承乐快六岁了吧?也该找个启蒙夫子了。”
她顿了顿:“这件事我就做主给你们办了。”
李氏连忙道谢:“多谢韩夫人。”
“今后都是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韩夫人笑着摆手,招呼众人返回。
这边,马车沿着官道行驶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正午时分抵达了蓟城。
“到了!”韩若薇掀开车帘,兴奋地指着前方。
吴承安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巍峨的城墙如巨龙般盘踞在地平线上。
蓟城作为幽州州治,城墙高达五丈,青灰色的墙砖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城墙上旌旗招展,巡逻的士兵如同蚂蚁般来回走动。
“好壮观!”吴承安不禁感叹。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如此规模的大城,远比辽西府要宏伟得多。
随着马车接近城门,周围的商队和行人逐渐增多。
有挑着担子的小贩,有骑着高头大马的商贾,还有推着独轮车的农夫。
各色人等汇聚在城门前,排成长队等待入城检查。
“让开让开!韩府马车!”护卫高声喝道,亮出了韩府的令牌。
守城士兵一见令牌,立刻恭敬地让开道路:“原来是韩总兵府上的贵人,请进!”
穿过厚重的城门洞,眼前的景象让吴承安和韩若薇都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