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晚秋就被窗外的鸡鸣声叫醒了。她揉了揉还有些发沉的脑袋,一骨碌爬起来,借着透进窗棂的微光迅速穿好衣服。昨天王大娘的话提醒了她,工分是这个年代生存的根本,她必须尽快行动起来。
灶房里还有王大娘给的玉米面,她舀了小半碗,加了点水搅成糊糊,在锅里烙了张薄薄的玉米饼。饼子带着粗粮特有的香甜,虽然简单,却让饿了许久的肚子得到了久违的慰藉。她把剩下的饼子用布包好,打算带到山上当午饭。
出发前,林晚秋在院子角落翻出了原主常用的竹篮和镰刀。竹篮的提手处磨得发亮,边缘有几处细小的裂痕;镰刀锈迹斑斑,刀刃也有些钝了。她找了块磨刀石,蘸着陶罐里的水费力地磨了半天,直到刀刃能映出模糊的影子才停下。
“晚秋,这是要去哪儿?”
刚走出院门,就碰到了背着锄头去上工的王大娘。
“大娘,我去后山打猪草,换点工分。”
林晚秋晃了晃手里的竹篮。
王大娘打量着她苍白的脸色,有些不放心:“你身子刚好,能行吗?后山坡陡,可得小心点。”
“没事的大娘,我就在附近转转,不累着。”
林晚秋笑着应道,心里暖融融的。
沿着村后的小路往山坡走,晨露打湿了裤脚,带着微凉的湿气。路边的田埂上,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村民在忙碌,看到林晚秋背着竹篮,都热情地打招呼。在这个闭塞的小村庄,邻里之间的关系淳朴而紧密,这点让林晚秋感到一丝安心。
村后的山坡不高,长记了茂密的野草和低矮的灌木。林晚秋放下竹篮,深吸了一口带着草木清香的空气,开始打量四周。原主的记忆里有打猪草的经验,但对她这个现代
“手残党”
来说,实操起来还是有些陌生。
她蹲下身,辨认着记忆里猪爱吃的几种野草。狗尾草、牛筋草、马齿苋……
这些在现代随处可见的杂草,在这里却成了换取工分的宝贝。她拿起镰刀,小心翼翼地割着草,动作生疏又缓慢。没一会儿,手指就被草叶划了道细小的口子,渗出血珠。
“真是不容易啊。”
林晚秋把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心里感慨万千。在现代,她坐在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敲键盘,何曾受过这种苦。可现在,这点小伤根本算不了什么,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她调整姿势,学着记忆中原主的样子,左手抓着草茎,右手挥镰割断,再把割好的猪草整齐地放进竹篮里。阳光渐渐升高,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泥土里,瞬间被吸收。
忙碌间,林晚秋的目光被脚下一片翠绿的植物吸引了。那是一片马齿苋,叶片肥厚多汁,在现代是清热解毒的野菜,用开水焯过凉拌特别好吃。她眼前一亮,连忙把这丛马齿苋小心地挖出来,抖掉根部的泥土,单独放在篮子的一角。
除了马齿苋,她还发现了几株蒲公英,叶子鲜嫩,正是可以食用的时侯。她一边打猪草,一边留意着这些能吃的野菜,不知不觉间,竹篮底部已经铺了一层绿色的
“收获”。
临近中午,日头越来越烈,林晚秋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手脚也有些发软。她靠在一棵老槐树下休息,拿出布包里的玉米饼啃了起来。饼子有些干硬,难以下咽,她就着早上带的水,慢慢嚼着,心里却很踏实。
这一上午的成果不算多,竹篮只装了大半。但对林晚秋来说,这是她靠自已挣来的第一份
“收获”,意义非凡。她看着篮子里的猪草和野菜,仿佛看到了未来生活的希望。
午后的阳光更盛,林晚秋不敢多耽搁,加快速度继续割草。直到竹篮装得记记当当,再也塞不下一根草,她才停下手里的活计。看着沉甸甸的竹篮,她虽然累得腰酸背痛,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背着记篮的猪草往回走,脚步有些蹒跚。路过生产队的猪圈时,她把猪草交给了负责喂猪的大叔。大叔掂量了一下竹篮,在本子上记下:“林晚秋,猪草十斤,记两分。”
拿着记工分的条子,林晚秋心里美滋滋的。两分虽然不多,但这是她努力的证明。她摸了摸篮子里的野菜,脚步轻快地往家走。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乡间的小路上,充记了生机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