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偷听健身房,99个出轨现场 > 第10章 灯火温暖的家

七年。
时光足以冲淡很多东西。
也足以改变很多。
我用那笔举报奖金作为启动资金,加上自已过硬的技术,拉起了一个小小的团队。
没日没夜。
在创业的泥潭里摸爬滚打。
睡过办公室地板,啃过冷掉的盒饭,熬过无数个通宵。
也经历过资金链断裂、核心成员出走、产品被巨头抄袭的至暗时刻。
但我都挺过来了。
像野草,从废墟里倔强地钻出。
公司一点点长大。
从城中村逼仄的出租屋,搬进了宽敞明亮的写字楼。
研发的产品最终获得了市场认可。
a轮、b轮…
融资额后面的零越来越多。
曾经需要仰视的资本,开始对我露出笑脸。
那座城市最昂贵地段的江景大平层,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繁华灯火。
车库里停着线条流畅的跑车。
名片上的头衔,从“陈工”,变成了“陈总”。
金钱和地位,是这个世界最有效的通行证。
也是最好的疗伤药。
或者说,麻药。
只是心口那道疤,偶尔在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提醒我过去的一切并非虚幻。
生活早已翻开新的篇章。
身边也有了新的阳光。
叶晴。
一个像她名字一样晴朗温煦的女人。
她是我公司初创时就跟着一起打拼的核心骨干。
冷静、专业、坚韧。
在我最焦头烂额、被投资方刁难到拍桌子的时刻,她总能平静地递上一份更翔实的数据报告,用逻辑清晰、不卑不亢的语言,替我挡下那些明枪暗箭。
在我连续熬了几个通宵,累得在办公室沙发上昏睡过去时,醒来总会发现身上盖着一条带着淡淡香气的薄毯。
桌角放着一杯温度刚好的咖啡和一份简单的三明治。
没有多余的言语。
只有恰到好处的关心和无声的支持。
像冬日里一杯温热的茶。
不灼人,却暖到心底。
她从未问过我的过去。
只是用她的方式,一点点驱散我身上的阴霾。
在拿到c轮融资、公司估值突破十亿的那天庆功宴后。
我送她回家。
在她公寓楼下昏黄的路灯旁。
我笨拙地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枚设计简洁却璀璨的钻戒。
路灯的光晕柔和地洒在她脸上。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惊讶,却没有抗拒。
只有一丝温柔的羞赧在眼底漾开。
“叶晴,”
我的声音有点哑,“愿意…嫁给我吗?”
她看着我,看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路灯都要熄灭了。
然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嗯。”
声音很轻,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
漾开了一圈圈温暖的涟漪。
那一刻,我知道。
我的冬天,真的过去了。
深秋。
雨下得毫无征兆。
豆大的雨点砸在迈巴赫宽大的前挡风玻璃上,雨刮器开到最大档,奋力地左右摇摆,视野依旧模糊一片。
灰蒙蒙的天幕沉沉压下。
刚从机场接了国外回来的重要客户,谈妥了一笔足以让公司再上一个台阶的大单。
心情本该轻松。
车载广播里,女主播用甜美的声音播报着时间。
“…今天是十一月十五日,星期三,农历…”
十一月十五。
一个普通的日子。
我的心却莫名地沉了一下。
像被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
车子驶近我居住的别墅区入口。
安保森严,高大的铁艺大门紧闭。
雨幕中,大门外不远处的行道树下,孤零零地立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撑着一把破旧、变形的塑料伞。
伞骨歪斜,根本挡不住这瓢泼大雨。
雨水无情地浇在她身上。
单薄的旧外套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嶙峋的骨架。
头发湿透了,一缕缕黏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
她像一尊被遗弃在雨中的石像。
一动不动。
眼神死死地盯着小区大门的方向。
隔着模糊的雨幕和车窗。
隔着七年的时光。
我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苏薇薇。
监狱的高墙和铁窗,抽干了她身上所有的骄纵和刻薄。
只剩下一种被彻底摧垮后的枯槁和麻木。
像个幽灵。
雨水顺着她尖削的下巴不断滴落。
保安室的窗户打开,一个保安探出头,朝她大声喊着什么,挥手驱赶。
她置若罔闻。
目光穿透雨幕,牢牢锁定了我这辆缓缓驶近的车。
保安看到我的车牌,立刻升起道闸,通时快步跑了出来,撑着伞想为我开门。
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车子在离大门几米远的地方停下。
引擎低沉的轰鸣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苏薇薇动了。
她像被注入了某种指令,猛地朝我的车头踉跄着扑过来。
动作僵硬又急切。
那把破伞被风吹得歪斜,脱手掉在地上,瞬间被浑浊的积水卷走。
冰冷的雨水毫无遮拦地浇在她头上、脸上、身上。
她冲到驾驶座旁。
湿透的头发贴在脸上,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她也顾不上擦。
只是死死地扒住冰冷的车窗边缘。
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凸起。
她的脸离车窗玻璃很近很近。
隔着深色的隔热膜,我能清晰地看到她脸上每一道深刻的纹路,那是岁月和牢狱共通刻下的痕迹。
眼神浑浊,像蒙着厚厚的灰尘。
唯有深处,燃着一簇微弱却执拗的火苗。
混合着卑微的乞求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陈…陈默…”
她的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被哗哗的雨声切割得断断续续,“是…是你吗?”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进嘴里,她也浑然不觉。
只是死死地盯着车窗。
仿佛那是她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保安撑着伞跑过来,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陈先生,这…这人在这站了一下午了,赶也赶不走,您看…”
我抬起手,示意他稍等。
保安退后一步。
雨水冲刷着车窗。
外面是苏薇薇那张被绝望浸泡的脸。
里面,是我平静的倒影。
七年牢狱。
她出来了。
像一场迟到的噩梦。
但,仅仅是噩梦而已。
我按下车窗控制键。
深色的车窗玻璃无声地、平稳地向下滑落。
几寸缝隙。
足够声音清晰地传出去。
也足够让她看清车内的一切。
昂贵的真皮内饰。
淡淡的、属于叶晴常用的那款清雅香水味。
还有…我搭在方向盘上的左手。
无名指上。
那枚设计简洁却璀璨的钻戒。
在车内灯光的映照下。
折射出冰冷而坚定的光芒。
苏薇薇的目光,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瞬间钉在了那枚戒指上。
她扒着车窗边缘的手猛地一颤。
指甲在冰冷的金属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眼中的那簇火苗,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滋啦”一下。
熄灭了。
只剩下空洞的死灰。
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起来。
雨水顺着她煞白的脸疯狂流淌。
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陈…陈默…”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破碎不堪,“七…七年了…我…我出来了…”
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滚动,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挤出那句在心底盘桓了无数日夜的话:
“能…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她的身l微微前倾,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卑微。
眼神死死锁住我。
充记了最后的、绝望的期盼。
像一个等待最终审判的囚徒。
雨点砸在车顶,噼啪作响。
车内的香氛宁静悠长。
我微微侧过头。
目光平静地落在她狼狈不堪的脸上。
没有恨,也没有怜悯。
只有一种看陌生人的疏离。
“抱歉。”
我的声音透过车窗缝隙传出,清晰,平稳,不带一丝波澜。
像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
“我太太不喜欢我和前妻说话。”
话音落下。
我看到她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瞬间褪尽。
瞳孔骤然放大。
里面那点微弱的光,彻底熄灭了。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的黑暗。
扒着车窗的手,无力地滑落。
整个人晃了一下。
像一截被彻底砍断的朽木。
我收回目光。
不再看她一眼。
按上车窗控制键。
深色的玻璃无声地、平稳地向上滑升。
将她那张被绝望彻底吞噬的脸,她身后冰冷的雨幕,她破败不堪的整个世界,一寸寸地隔绝在外。
最后一丝缝隙合拢。
彻底隔绝。
车内一片静谧。
只剩下空调送风的细微声响,还有车外被隔绝了大半、依旧沉闷的雨声。
我平静地踩下油门。
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
车身稳稳地向前滑出。
驶入被雨水冲刷得光洁明亮的别墅区车道。
后视镜里。
那个单薄的身影在滂沱大雨中越来越小。
越来越模糊。
最终,拐过一个弯。
彻底消失不见。
雨刮器规律地左右摇摆。
前方的路,宽阔而清晰。
我抬手,轻轻抚过无名指上那枚温润的戒指。
冰冷的铂金圈,却带着让人心安的暖意。
拿起手机,点开置顶的微信头像。
叶晴发来一条消息,配着一个可爱的笑脸表情:
“谈得顺利吗?雨大,开车慢点。炖了你爱的汤。”
我嘴角微微扬起。
回复:
“顺利。马上到家。”
车子碾过湿漉漉的路面。
溅起细碎的水花。
驶向灯火温暖的家。
ps:又写完一个独立故事,真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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