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解开绑着我手的绳子,掐着我的下巴低眸:“念念刚跟我做完没力气,你去端水跪着给她清洗。”
他故意咬重了“跪着”二字。
我不敢拒绝,因为那颗可以让我解脱的药还在他手心。
我晃着身子打来一盆水,眼看我要跪在地上,江念念随手打破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花瓶。
玻璃花瓶碎掉,碎片散落一地。
“跪下。”江念念像只野猫趴在周南行怀里,一举一动都带着挑衅。
我跪下玻璃碎片上,上次膝盖上的青肿还没消下去,新伤口炸开,血流了一地。
我拿着毛巾朝着江念念大腿上留下的蜜液伸去。
我还没碰到她,她一脚踹在我肩上:“水这么凉,你是故意想让我着凉的妇科病吧,自己生不出孩子还想毁掉别人?”
我倒在一地玻璃碎片上,身上的白色病号服被染成红色。
2
“许晚,要不是你得的病正好是南行哥哥研究的课题,你以为你能坐上周太太的位置吗?”
江念念不愧是在周南行身边待得最久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娇媚。
而我瘫在玻璃碴里,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从床上下来,穿着高跟鞋踩着我已经被玻璃扎破的手走过去。
不仅是我的手,我的尊严脸面也被她一同践踏。
在外,人人都羡慕我坐上了周太太的位置可以享荣华富贵一辈子。
可他们不知,我每晚都在痛不欲生中度过。
明明我是住在房里的病人,可却连吃药打针活命都要求着周南行。
明明三年前,我是被所有人尊敬的试药师,和周南行一起出名整个京城。
现在就是一个连狗都可以踩一脚的贱人。
多可笑。
周南行一把把我刚给江念念擦拭大腿的毛巾扔在我脸上。
在他眼里,我比毛巾都脏。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沾着江念念脏渍的毛巾,每次碰我时却都带着几层医用手套。
“给念念道歉。”周南行冷冷道。
我趴在地上,已经使不出力气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周南行走过来,黑色皮鞋挑开我散落在脸上的头发:“不道歉是吧,地下室里好好反省,什么时候道歉什么时候出来。”
话音落下,我的身子猛地一颤。
地下室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第二次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从各个地方钻出来的黑老鼠,每天只能吃江念宠物狗剩下的糟粕水…
我不明白,嫁给周南行后我怎么活成这幅狼狈样子。
地下的玻璃碴映出我带着血的脸,回忆犹如扎进我身体的碎片闯入脑海。
那年我刚确诊心脏病,没钱治病,无意间闯进京城第一人民医院的会议室。
周南行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身上散发着慵懒和矜贵。
院长带着怒火把周南行的治疗方案摔在桌子上:“就你写的这破方案,病人没心脏病也会被你治出心脏病来。
“就算说免费给病人治病,谁敢来找你?”
“真的免费吗?我愿意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