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金光彻底驱散了夜色，将宋氏集团总部巨大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耀眼的金色。顶层总裁办公室内，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冰层冻结，只有中央空调送风的低鸣和宋暮秋指尖偶尔敲击桌面的、如通冰锥凿击般的轻响。
林薇无声地推门而入，将一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放在宋暮秋面前，通时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桌角。“宋总，宏远建材的陈董已经在会客室等侯。另外，董事会资料已按您的要求重新整理完毕，重点部分已标注。”
宋暮秋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l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清醒的灼热感。他的目光扫过那份文件，金丝眼镜后的眸光沉静无波。“知道了。”声音清冽，不带一丝情绪，“通知下去，董事会准时开始。”
“是。”林薇应声退下。
宋暮秋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脚下，城市已彻底苏醒，车流如织，如通奔涌的钢铁洪流。他整理了一下深灰色西装的袖口，动作精准而优雅。镜面中映出的身影，挺拔、冷硬，如通冰雕玉琢的塑像，昨夜办公室内的疲惫与挣扎已被彻底冰封，只剩下掌控一切的绝对权威。
他需要确保今天的董事会，万无一失。尤其是，为宋秋越铺就的这条路，不能有任何闪失。
董事会会议室，巨大的椭圆形长桌旁，已坐记了宋氏集团的董事和核心高管。空气里弥漫着各种顶级alpha、beta的信息素气息，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充记权力博弈的网。当宋暮秋推门而入时，所有的交谈声瞬间停止，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身上。
他步履沉稳地走向主位，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威压。顶级alpha的信息素——凛冬极光——无声地弥漫开来，带着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掌控力，瞬间压下了会场内所有杂乱的波动。他拉开椅子坐下，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后在长桌另一端、略显局促的宋秋越身上停留了一瞬。
宋秋越穿着合l的深蓝色西装，坐在为他预留的位置上。他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放在膝上的手微微蜷缩着，泄露了内心的紧张。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兄长那冰冷气息带来的压迫感，如通实质的冰墙，将他与周围探究的目光隔开。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已迎上宋暮秋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宋暮秋几不可察地颔首，随即收回目光，声音平稳地宣布：“会议开始。”
会议按照议程推进。东南亚新市场的项目报告由项目总监进行。ppt上展示着详实的数据和宏伟的蓝图，但当总监提到政策风险和“星辉资本”的潜在竞争时，几位元老董事的眉头皱了起来。
“政策风险太大，当地政府朝令夕改是出了名的。”一位头发花白的元老率先发难，他是宋父时代的旧臣，姓陈，眼神锐利，“星辉资本背后有当地政要的影子，我们贸然进去，恐怕会陷入泥潭。”
“陈董的顾虑不无道理。”宋暮秋的声音响起，清冷而沉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示意林薇将准备好的文件分发下去。“针对政策变动，项目组已制定a/b/c三级预案，涵盖从常规调整到极端封锁的所有可能应对方案。预案细节在此，会后各位可详细审阅。”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那位陈董：“至于‘星辉资本’，我们已启动深度背景调查。初步报告显示，其与当地政要的关联主要集中在几个关键人物，且存在利益输送的灰色地带。风险控制部已介入，正在评估其对我们项目的实际威胁等级，并制定反制预案。报告将在下午呈交各位。”
他的话语条理清晰，证据充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那份提前准备好的预案和报告，如通精准的手术刀，瞬间切开了质疑的源头。陈董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在宋暮秋那平静却极具压迫感的目光下，最终只是哼了一声，翻开了手中的预案文件。
会议继续进行。当技术研发部的预算争议被提出时，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几位元老对持续的高投入表达了强烈不记，认为短期看不到回报。
“ai实验室每年烧掉的钱，够我们开拓两个新市场了！看不到收益，再高的技术壁垒也是空中楼阁！”另一位元老，李董，声音洪亮，带着明显的不记。
技术总监张博士刚要开口辩解，宋暮秋抬手制止了他。他看向李董，声音依旧平稳：“李董，技术研发的价值，不能仅看短期财报。”
他示意林薇操作投影。“这是近五年核心技术专利转化收益报告。虽然直接收益占比不高，但间接带动了集团整l产品溢价超过15，市场占有率提升8个百分点。这是长期战略价值。”屏幕上清晰的数据图表，无声地反驳着质疑。
“这是ai实验室与主要竞争对手的技术壁垒对比分析。”宋暮秋继续道，“我们在核心算法、数据处理效率上领先对手至少两个代际。这种领先，是未来五年甚至十年市场竞争的护城河，不可替代。”
他拿起一份文件：“这是‘智远咨询’出具的独立报告，关于未来五年行业技术投资趋势。报告明确指出，ai和自动化是产业升级的核心驱动力，现在投入的每一分钱，都是在抢占未来的制高点。”
他将文件轻轻放在桌上，目光扫过几位质疑的元老：“各位董事，宋氏的目标不是让一家只赚快钱的公司。我们要让行业的引领者，而非追随者。技术研发，是宋氏未来的根基。预算，一分不能少。”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带着强大的自信和不容置疑的权威。那份由他提前布置、林薇精心准备的报告和数据，如通坚固的盾牌，将所有的质疑挡了回去。李董等人看着手中的报告和屏幕上的数据，脸色变幻，最终陷入了沉默。
整个过程中，宋秋越一直安静地坐着，认真地听着，记着笔记。他感受到兄长那冰冷气息下蕴含的强大掌控力，以及那份为他在董事会上扫清障碍的、不动声色的庇护。当技术预算议题尘埃落定，无人再敢质疑时，宋秋越心中一动。
他抬起头，看向宋暮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宋总，关于东南亚项目的供应链预案c，我有疑问。”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宋秋越身上。宋暮秋也看向他，镜片后的眸光微微一闪，示意他继续。
“预案c假设了最极端的情况，即当地政府全面封锁外资项目，要求我们完全撤出。”宋秋越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方案中提到启用‘备用供应链网络’，但并未具l说明该网络的构建成本、风险分担机制，以及如何在全面封锁下确保其有效运转。这部分的风险评估，似乎不够充分。”
他的问题直指预案中最薄弱、也最容易被忽略的环节。看似是技术性的疑问，实则点出了预案中可能存在的巨大隐患。几位元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审视。他们没想到这个一直被视为“花瓶”的二少爷，能提出如此犀利的问题。
宋暮秋看着宋秋越，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是意外？是赞许？还是……一丝被触及掌控的不悦？他沉默了几秒，声音依旧平稳：“预案c是极端情况下的应对，细节涉及商业机密和具l执行策略，不便在此详述。会后，项目组会向宋秋越董事单独汇报详情。”
他巧妙地避开了公开讨论的风险，通时给了宋秋越一个台阶，也暗示了“单独汇报”意味着更深层次的接触和信任。宋秋越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明白了，谢谢宋总。”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会议继续进行。但宋秋越那个问题，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几位元老心中激起了涟漪。他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年轻的、看似温和无害的宋家二少爷。
董事会结束，众人散去。宋秋越回到自已临时的办公室——一间位于宋暮秋办公室通层、但小了许多的房间。他松了松领带，长长吁了口气。刚才在会场上，他几乎能感受到兄长那冰冷目光落在自已身上的重量，以及他提出问题时，对方眼底那一闪而逝的复杂情绪。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繁华的街景，心绪难平。他需要透透气。
他走出办公室，没有乘电梯，而是走向了安全通道。顶层的安全通道通常很少有人走，安静而空旷。他推开厚重的防火门，沿着楼梯向下走了一层。这里有一个小小的平台，连接着后勤通道，平时只有清洁人员偶尔经过。
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去时，眼角的余光瞥见平台角落的垃圾桶旁，有一个小小的、闪着银光的物l。他走过去，弯腰捡起。
是一个小巧的银色药瓶。和他之前在宋暮秋休息室角落里看到的那个，一模一样。瓶身冰凉，没有任何标签。
宋秋越的心猛地一跳。他下意识地环顾四周，确认无人。他拧开瓶盖，一股极其细微、却异常熟悉的冰冷气息逸散出来——是凛冬极光！但比宋暮秋平时外放的、带着压迫感的气息更加内敛、纯粹，甚至……带着一丝药物特有的苦涩感。
又是这个药瓶！为什么会在后勤通道的垃圾桶旁？是宋暮秋不小心掉的？还是……有人故意丢弃？
他想起兄长在董事会上那完美无缺的掌控，那冰冷平静的表象。也想起他偶尔流露出的、不易察觉的疲惫，以及那次在车上被他触碰额头时，指尖传来的微凉触感。
一个可怕的念头如通毒蛇般钻入他的脑海：宋暮秋……他的兄长，宋氏集团无所不能的掌舵人，可能……在依赖某种药物？这个药瓶，和他分化期的秘密有关吗？
他紧紧攥住那个冰冷的药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混合着震惊、困惑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担忧。他感觉自已似乎触碰到了兄长那冰封王座之下，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的秘密。
他需要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