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玄幻小说 > 第二杯茶温 > 第7章 想你的话 你能出现吗

谁经得住这个啊~他明明没说错什么,不过是说了句“没让你离婚”的实话,偏又蹲下身来,举着小拇指等她,眼里那点恳切混着夕阳的光,软得让人没法硬起心肠。维宝掐了烟,指尖蹭过发烫的耳垂——罢了,就当是暂时躲进这片刻的纵容里吧。
他忽然摸摸肚子,说“饿了要吃饭饭了”,末了那声“饭饭”叠得软乎乎的。维宝瞅他一眼,忍不住笑:“多大个人了还说‘饭饭’,要不要这么撒娇啊?”嘴上吐槽着,脚步却往餐厅方向挪了挪——心里那点刚冒头的别扭,倒被这声叠字冲得淡了些。
他顺势又牵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捏了捏,像怕她跑了似的。俩人一起走进她订的那家五星级自助餐厅,暖黄的灯光落在餐台的海鲜和甜品上,亮闪闪的。
维宝偷偷松了口气——选自助是真没辙,她对他其实没那么了解,连他爱吃甜还是爱吃辣都摸不准,这样他自已挑,总不会错。
他们选了56楼靠窗的两人位,落地窗外能瞥见远处的江景。桌上摆着细白的蜡烛,旁边插着两枝粉玫瑰,衬得桌面温温柔柔的——不用想也知道,商家准是把这位置按情侣座布置的。
餐区里几千种吃食摆得记记当当,海鲜透着亮,甜品堆得精巧,可维宝看了两眼,心思却没怎么在吃上,只悄悄瞥了眼对面的欧阳,他正低头擦着餐具,侧脸被窗外的光描得很柔和。
我正想起身去取餐,他按住我手腕:“你别动,我去拿。”又补了句,“我知道你爱吃什么喝什么。”
没多会儿他端着盘子回来,记记一大盘:厚切的三文鱼带着调料,烤得焦香的羊排还滋滋冒油,旁边摆着清爽的色拉,手边还放了杯鲜榨橙汁——竟全是我偏爱的口味。我愣了下,他坐下来笑:“上次你说过不爱吃甜腻的,生鱼片要厚切才够味,羊排得带点肥边才香。”原来那些随口提的话,他都记着。
我望着他盘子里那些合口的吃食,忽然有点心虚——换我去给他拿,估计得拿个零分。他爱吃什么口味?海鲜吃不吃生食?连他喝不喝碳酸饮料我都没留意过,怕不是端回来一盘子他压根不碰的,想想都觉得好笑。正发愣,他递过来一块切好的三文鱼:“发什么呆?尝尝这个,师傅刚切的。”我接过来塞进嘴里,咸鲜混着山葵酱,心里却有点涩涩的——原来他记着我的,我却连他的喜好都没好好记过。
正说着话,一个穿黑色礼服的小提琴家抱着琴走过来,目光轻轻落在我们这桌。欧阳抬眼,对他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下一秒,《卡农》的旋律就漫了过来。不是喧闹的版本,琴弓拉得缓,音符像温水似的淌在空气里——谁都知道这曲子藏着的意思,是缠缠绕绕的喜欢,是想和一个人慢慢走下去的温柔。
我捏着叉子的手顿了顿,偷偷抬眼瞧他,他正望着窗外的夜景,嘴角却悄悄弯着。灯光落在他睫毛上,连带着那旋律,都变得黏糊糊的。
没一会儿他端着个小碟子回来,上面插着串粉扑扑的棉花糖,旁边还卧着球香草冰淇淋,甜香飘得老远。
我瞅着那碟子笑:“拿这些干嘛,把我当小孩子哄啊?”他把碟子推到我面前,自已拿小勺挖了口冰淇淋尝,慢悠悠说:“你刚才看甜品区时,眼睛在这俩上面停了好一会儿呢。”
棉花糖软乎乎的,咬一口化在嘴里,甜得有点晃神——原来连我自已都没留意的小眼神,他也记着。
之前翻他朋友圈,瞥见他生日日期。我总听人说射手座出渣男,爱自由又难定心,可他分明不是——记着我爱吃的菜,连我瞥过两眼的棉花糖都捡回来。
或许是我想岔了。生于深秋的人,风里都带着点凉,可不就盼着个踏实的拥抱,盼着被人放在心上疼嘛。不管什么星座,这点大抵是一样的。
心动,是人间最小的地震
你说得真对。心动哪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由头,可能就是他记着你爱吃的三文鱼厚度,是他说“饭饭”时那点孩子气,或是《卡农》响起时,他偷偷弯起来的嘴角。
就那么一下,心里像有块小石子轻轻落进去,漾开的软波震得人发慌,又忍不住想再靠近点,看这“地震”能不能再烈些。
正盯着窗外的云发怔,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着什么:“想你的话,你会出现吗?”
我猛地转头看他,他没笑,眼里映着窗外的天光,亮得很认真。心“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撞得发颤——他怎么偏就说中了我刚才那点偷偷摸摸的念头?刚才还在想,要是以后真断了联系,他会不会偶尔想起我,而我又该怎么回应。
嘴里像含了块没化的糖,甜丝丝又堵得慌,半天只轻轻“嗯”了一声,连自已都听不清。
他听见那声轻“嗯”,眼里忽然漾开笑,像揉碎了星光似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往前倾了倾身:“那我记着了。”
顿了顿又补了句,声音软乎乎的:“下次想你,就发消息问‘饭饭吃了吗’,你要是回了,我就当你说‘我在呢’。”
你好恶心,我要拉黑删除你
我看着他瞬间僵住的样子,赶紧摆摆手,憋着笑补了句:“逗你的,开玩笑呢。”
他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抬手轻轻敲了下我额头,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却没真生气:“吓我一跳。下次再开这种玩笑,我就……”他顿了顿,嘴角勾起笑,“我就真把你爱吃的三文鱼全吃掉,一点不给你留。”
桌上的蜡烛还在燃着,《卡农》的余韵好像还飘在空气里,刚才那点小波折,倒让心里那根弦,绷得更软了些。
他攥了攥我的手腕,力道不重,语气却认真了些:“不许开这种玩笑。”
我抬头,见他眉头还微蹙着,眼里那点慌还没散干净。他别开脸,用小勺戳了戳碗里化了半的冰淇淋,声音低低的:“刚才心都揪了一下,还以为……你真要躲着我了。”
我心里忽然软得发慌,伸手碰了碰他胳膊:“知道了,不开了。”他这才抬眼,嘴角勉强牵了牵,却还是没完全舒展——原来他比我想的,更怕我走。
他忽然拿起手机晃了晃,屏幕亮着,微信界面最顶上赫然是我的头像。“你看,”他献宝似的递过来,“早把你设成置顶了,星标也加上了。”
指尖划到通讯录,我的名字果然带着颗小小的星星,在一堆联系人里扎眼得很。他收回手机,挠了挠头笑:“这样找你方便,不用翻半天。”
我没说话,只看着他眼里的光——原来那些我没留意的时刻,他早把我放在了显眼的地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暖暖的,连窗外的风都好像温柔了些。
我望着他的侧脸,心里忽然冒出这句——上官思维,你何德何能啊。
不过是个被柴米油盐磨得有点钝的人,偏被他记着爱吃的三文鱼厚度,把“饭饭”这种软话挂在嘴边,连设个置顶都要巴巴拿给我看。
他似是察觉到我走神,抬头笑:“怎么了?饭不合口?”我赶紧摇头,夹了块羊排塞进嘴里,焦香混着心里那点烫,竟说不清是肉香还是别的什么,只觉得眼眶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