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慌乱已被彻骨的寒意取代。
护卫统领刚进书房,尚未行礼,便被自家王爷的模样惊得心头一跳。
素来温文尔雅的人,此刻脸色阴沉如墨,那双眼睛里没了半分往日的温润,只剩彻骨寒意,直刺得人脊背发僵。
来的路上,他已听闻大概——说是王爷书房丢了要紧物件。
他心下猛地一沉,暗道这还了得。
雍王府守卫素来森严,尤其是王爷书房,更是重中之重,寻常人连靠近都难。
如今竟在这眼皮子底下丢了东西,还是被王爷视作重要之物,此事若处置不当,别说他这统领之位,怕是整个护卫队都要担上干系。
宇文谨看着眼前的护卫统领,冷声道:“你去,把这几日在西跨院当值的护卫,全给我扔进地牢。”
统领一愣,刚要应声,就见宇文谨看向他,眼底的戾气几乎要将人吞噬:“给我用刑,鞭笞、烙铁,什么管用用什么,直到有人肯说实话为止。”
“王爷,这......”统领面露难色,“护卫们都是经受过查验的,未必是他们......”
“未必?”宇文谨冷笑一声,“东西在我的书房没了,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是死人吗?”
他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就算不是他们拿的,也该死,既守不住门户,护不住周全,本王留着这些废物有何用?”
统领被他眼中的杀意吓得心头一缩——
“雍王府的规矩,看来你们是都忘了?”
宇文谨的声音陡然拔高,“失职者,死!”
“可......”统领还想辩解,却被他厉声打断:“怎么?本王的话,你也敢不听?”
统领浑身一颤,连忙跪地:“属下不敢!属下这就去办!”
宇文谨挥了挥手,“记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本王要的不是辩解,是结果——三天之内,我要看到那匣子,否则,你同他们一样。”
“还有,马上给本王去查,这几日除了洒扫的下人,还有谁进过西跨院。”
统领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书房里只剩下烛火噼啪的声响。
宇文谨走到窗边,望着庭院里摇曳的灯笼,眼底的疯狂渐渐沉淀为一片死寂。
“把护卫统领叫来。”他对着门外沉声吩咐,声音平静得可怕,“让他去查,这几日除了府中下人,还有谁进过西跨院。
“搜!”宇文谨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额角青筋隐隐跳动,“去把府里所有人都叫来,今日谁靠近过书房,一个个给我问清楚,找不到匣子,你们都给我滚出雍王府。”
小厮吓得腿一软,连滚带爬地出去传话。
宇文谨站在空荡荡的书房中央,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温润的面具彻底碎裂。
他想起穆海棠那日决绝的眼神,想起她这些日子的杳无音信,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攥紧了他的心脏。
难道......是她?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压下去,转而化作滔天的怒火。
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敢动他的东西!那些信,那些荷包,是他放在心尖上的物件,若是被人损毁或是泄露出去......他猛地一拳砸在书案上,砚台被震得翻倒,墨汁泼了满案,晕染开一片漆黑,像极了他此刻翻涌的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