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公子过奖了,你满意就好。”穆海棠指尖离开琴弦,语气平淡无波。
商阙也一改之前的态度,温声道:“满意,太满意了,听说这曲子是云上姑娘所谱,不知姑娘可还会弹别的曲子。”
穆海棠面纱下的唇角微勾,暗自腹诽:果然有钱就是任性,五万两啊,人家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既然财神爷上赶着给她送银子,她不要白不要。
此时的穆海棠对着财神爷也有了好脸,大眼睛里满是精光,连带着语气都轻快了不少:“商公子,曲子吗~只要你出的起银子,你想听多少就有多少?”
哈哈,开玩笑,姐冷门的都不给你上,就热门曲子就能弹到你破产。
萧景渊看着她那副满眼是钱的嘴脸,都气笑了:“银子,银子,她就知道银子,他真不知道她要那么多银子干嘛?他给她的那些银子,她根本就没花,全在匣子里装着,如今为了银子,竟敢不顾身份跑去青楼当琵琶女?”
“哎呀,他都不能想,一想起那个云上姑娘,他就气的肝疼?”
商阙被她这副直白的模样逗笑,眼底的欣赏更甚:“哦?是吗?那敢问云上姑娘的曲子,都是五万两银子一首吗?”
“自然不是。”穆海棠指尖轻捻着琵琶弦,发出一声清越的余响,“曲子的价钱,要看公子是只听一回,还是要买断这曲调的专享之权。”
“若只是听个新鲜,价钱自然低些;可要将曲子买去,从此旁人再不能弹唱,或是只能经您允准我才能弹与他人听——这般买断的价钱,有些曲子怕是要比五万两还多哦。”
她这话一出,舱内几人都愣了愣。
商阙眉梢微挑,饶有兴致地追问:“专享之权?倒是个新奇说法。照姑娘的意思,买断之后,这曲子便只归我一人所有了?”
“正是。”穆海棠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坦然,“就像画师卖画,寻常赏玩是一价,要买断那画的归属,让它只挂在您的书房里,自然又是另一个价。曲子虽无形,道理却是一样的。”
萧景渊在旁听着,心里压下的火又是几起几落,专享之权,那商子言要是真花银子买断了,合着她真就只弹与他一人听?”
“她不是喜欢宇文谨那个小白脸吗?整日里对着那小白脸嘘寒问暖,把他的话当耳旁风。可如今?为了银子抛头露面,在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与一群男人周旋。
她就不怕宇文谨知道她这般“胡作非为”,嫌弃她不知检点,从此对她弃之如敝履?
商阙听后,指尖在膝上轻轻叩着拍子,眼中兴味更浓:“独享权我便不考虑了。”
他抬眼看向穆海棠,语气里带着几分坦荡和欣赏:“并非是吝惜价钱,实在是觉得,云上姑娘的曲子若是只弹与我一人听,未免太可惜了。”
“好的曲子,本就该像山间明月、江上清风,让更多人听见才是。”
他端起茶杯浅啜一口,目光扫过舱内众人,笑意温和,“方才这一曲,在座诸位都听得入了神,可见好曲自有共鸣。若真要藏起来,反倒辜负了这般妙音。”
穆海棠闻言微怔,倒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来。
商贾重利,她原以为他会更在意“独享”的体面,却不想他竟这般通透。
太子在旁闻言,眉梢微扬。这商子言不愧是商场老手,倒是会说话,既捧了这云上姑娘,又显得格局不小,还给自己省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