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穆海棠便见今日在绫罗坊见到的那女子,扶着个四五十岁的妇人进来。
沈若音的婆母该是四十出头,瞧着却像五十的。
纵然穿着绫罗绸缎,也脱不了几分村妇气,脸上皮肤粗糙,褶子也不少。
二人一进来,便瞧见沈若音身旁的穆海棠。老夫人是认得她的——沈若音成亲那日,穆海棠跟着送亲来过。
初见时,她便被那容貌惊住,忙向儿子打听是谁家小姐。
佟文轩只说是穆府的,还把她痴恋雍王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把穆海棠贬得一文不值。
所以,佟老夫人一看是她,并未把穆海棠放在眼里。
锦绣见她这副嘴脸,忍不住要开口,却被沈若音抢了先。
她起身,声音轻细:“婆母,海棠不是穆府的丫头,是镇国将军府的千金。您说话得留意些,若是在别处这般不知轻重,怕是要给文轩惹麻烦的。”
“放肆!”老夫人猛地拔高声音,“我是你婆母,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谁给文轩添麻烦?你这话是说谁呢?”
“我还没问你,你倒先教训起我来了?”老夫人柳眉倒竖,指着沈若音的肚子道,“今日文轩让人送回两匹云锦,说是你有孕不便出门,特意给你做衣裳的。”
“你真当自己还是没出阁的娇小姐?嫁进我们佟家,就得守佟家的规矩!穿什么云锦?你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必要穿这么金贵的料子?”
“依我看,那银子还不如多给文轩置几身衣饰。”
“他在外当差,见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穿得体面些才能撑得起场面。你倒好,揣着个肚子就想当祖宗了?”
“我没有,我没让他给我买云锦。”沈若音急忙辩解。
“你少来这套!”老夫人根本不信,拍着桌子道,“你没让他买,他会平白无故给你置备这么金贵的料子?我还是他亲娘呢,怎么不见他想着给我添件衣裳?”
“定是你这个小狐媚子,又给她吹了枕边风。”
“我......”沈若音被堵得说不出话,眼圈瞬间红了,手不自觉地护在小腹上,身子微微发颤。
穆海棠轻轻拍了拍沈若音的手,强挤出一抹笑意对老夫人道:“老夫人,不过是两匹料子,犯不着这么动气,若音自小就嘴笨,不大会哄人欢心,您就别跟她计较了。”
“您瞧,您儿子娶了若音,他或许没常想着您,但若音这个儿媳,可是事事都以你为先呢!”
这不,她怀着孕出不去,念叨着您近来睡不安稳,特意让孔嬷嬷托我,寻了些上好的金丝燕窝来。”
“这燕窝可不是寻常物件,”穆海棠缓声道,“得是南方深海岩壁上,燕子一口口衔来海藻津液筑成的巢,采的时候还要避开燕雏,稍有不慎就毁了整窝。”
“运到上京更是不易,得用锦盒层层裹住,怕潮怕热,价比黄金。”
“再说这好处,最是养人。您年纪大了,夜里难免睡不沉,晨起喉咙发紧,用冰糖炖上一小盅,喝下去滑溜溜的,保管润得五脏六腑都舒坦。”
“您长期吃着,不仅延年益寿,还有回春之效,气色也会红润不少,我保证您呀越来越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