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徵便被五花大绑。
乔相思一鞭子一鞭子抽在他身上,一边抽他,一边骂他,野种、孽畜等等污言秽语不断。
纪徵抿紧唇。
他问:“为什么?”
他与乔相思无冤无仇,乔相思为什么要以折磨他为乐?
就算他母妃得罪过乔贵妃,可母妃已经死了,还不够吗?
乔相思听到他的问话,越发恼怒,鞭子挥舞得虎虎生风,张大嘴巴叫嚣:
“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个贱妇生的野种,本小姐不高兴,打你是看得起你!能为本小姐消气,是你的福气!”
每一道鞭子落在纪徵的身上,都火辣辣的疼,伴随着乔相思侮辱性的谩骂,那疼痛钻进骨头缝里。
尤其是乔家、何家的奴仆凑热闹似的,围在周围,墙头上,还有个六皇子纪衔鼓掌吆喝:
“打得好,骂得妙!相思妹妹,这种贱皮子,就得狠狠地打,才能把他打服了,他再也不敢冲你龇牙犬吠!”
纪徵闭上眼,硬生生挨着。
那些钻进骨头缝里的疼痛,化作根根尖刺,扎在他的自尊上,将他的自尊心戳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躲藏在柜子里的寒苏,突然冲了出来,伏在纪徵的背上,哭道:
“你们不可以打他,他是堂堂四皇子!要打就打我!”
乔相思虽变态,却与宫里那些在底层打滚的太监不同,她命人拉开寒苏,冷笑道:
“你一个卑微的奴婢,不配挨本小姐的鞭子!摁住她,不准她来打扰我的兴致。”
仆从们应诺,死死摁住寒苏。
寒苏眼睁睁看着纪徵挨打,哭得撕心裂肺。
从这天起,纪徵过上了三天两头挨打的日子。
乔相思高兴了,翻墙来打他,乔相思不高兴了,还是翻墙来打他。
纪徵终于体会到了寒苏在冷宫的那些日子,挨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和感受。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鸷,隐藏在凌乱的发丝后面。
那里面深藏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他默默发誓,将来有一天,他若得势,必将手刃乔相思,将她千刀万剐,以报她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
*
这个梦做得太长了。
纪徵已数不清他挨了多少次打,每一次鞭子落下时的疼痛是那么真实,以至于他从梦中清醒时,前胸后背上的肌肉轻轻颤抖。
【殿下!四殿下!你醒醒!】
着急而熟悉的女声,回荡在自己耳边。
纪徵猛地睁开眼,大汗淋漓,他失魂似的轻唤:“寒苏!”
“寒苏”坐在他的床头,关切地道:【殿下,你又做噩梦了。】
纪徵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里,填满了疼痛,那些疼痛溢出来,落在他的肌肉和皮肤上。
每一个毛孔,都泛着灼烧似的痛苦。
纪徵扫视周围。
这里是何侍郎家的庄子。
纪徵猛地握住“寒苏”的手,恐惧地说:“寒苏,我们离开这儿,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