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用指尖点了点桌案上的白纸,温声道:“母后想要什么,可以写下来,儿臣定当尽全力为母后办到。”
皇后想了想,一笔一画地写道:衡儿,你留京,要注意安全。宫里不知隐藏多少许顺安的同党,还有端妃、乔氏的人。
太子点点头:“母后放心,到时儿臣全用东宫的人,父皇还会留下禁卫军和京畿大营的人,保护儿臣。”
他们防备许顺安,皇帝也在防备许顺安余党。
许顺安这回入了天牢,恐怕不能活着走出来了。
他只差一个合理的暴毙的契机。
皇后想了想,颤颤巍巍地又写道:我想见纪徵。
“老四?”太子疑惑,“母后想见他?为何?”
皇后的字迹渐渐变得潦草,飞快地写道: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做新的预知梦,新的预知梦里,又梦到了什么。
太子匪夷所思地瞟了眼皇后,不由思忖,母后为何要见纪徵?
现实已与预知梦发生巨大的偏差,现在去问预知梦,还有什么意义吗?
应当是担心阿衢的安危吧。
他不担心,是因为董寒苏这个比纪徵知晓更多的人没慌,那他也没有慌的必要,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救出更多雪棠殿的人。
“纪徵已出宫,母后要见他,近期有些困难,而且,儿臣还没查到,他被父皇送去了何处。”
从这方面看,那个石蓝在保密方面,还是挺有一手的。
太子目前只查到,纪徵是被石蓝亲自送走的。
皇后眼里便露出失望来。
太子又陪了皇后片刻,实在受不得皇后慈爱又夹杂着愧疚、后悔的眼神,找了个借口告辞:
“儿臣约了几位伴读,今晚在东宫小聚。”
他才起身,皇后拽住他的袖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太子不忍,问道:“母后还有事?”
皇后犹豫一番,又写道:你是怕我怪罪寒苏,所以才来开解我,让我尽快治好失语症吗?
太子微怔,有些难堪。
他的小心思,竟被母后看穿了。
岂料,皇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着握住他的手,无声地说:母后很高兴,这世上出现一个能令你开心、上心的姑娘。
这句话太长,太子没有看懂,只好问:“请母后写下来,儿臣不明白。”
皇后松开他,这回笔触轻快许多:你今日心情极好。我没有怪寒苏,我的病,与她无关。
太子唇角一勾。
今日,他与董寒苏隔空传递情书,心情自然极好。
至于,母后的失语症,与董寒苏当日的误导无关,那又与什么有关系呢?
除了纪衢,他实在想不到,这世上还有其他人能令母后患上心病。
总不能因为他吧?
他立刻摇头,抛去这个荒谬的念头。
不可能。
最终,太子只道:“母后,儿臣知晓了。今日来,不仅为寒苏,也为母后和阿衢。儿臣私心希望母后早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