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气温再度骤降。
雪片不要钱似的洋洋洒洒下来,飘到地上一点痕迹没有留下。
一场无疾而终的雨。
虞筝想,周聿裴大概是毁容了,大半个月消息不断面不露,司聿淮也没再出现。
那天打架的事倒瞒得紧。
早安午安晚安,一点口风没透出。
想着第二天要去环宇开会,虞筝看完手上的合同就拿着东西准备走人,养精蓄锐。
陈夏眨巴眼看她,“走了?”
“嗯,陈总您忙。”
虞筝脚下走得稳且快,头也不回摆摆手。
雪还没停,有了狂风的助阵,这场从早到晚的小雪终于发出野兽的怒吼猛撞在车玻璃上,高峰期的京市路口,一辆车一辆车地撞。
随后,被车内暖气一烘,化成水雾。
虞筝多看了几眼,车辆龟速爬行过几个红绿灯口,明松路遥遥在望。
一起映入眼帘的,还有那道多日不见的修长身影。
雪粒簌簌卷入周聿裴黑色的羊绒大衣,薄薄一层白,他毫无知觉撑着伞,鼻梁、眉毛都沾满了乱入的碎雪,偏人站得笔直,冰雕一样,矜贵而严肃,眼神静静眺望着远处路口。
虞筝把车在他面前停下,车窗缓缓降落,“哥,你的特助和保镖团呢?”
让人在这边淋雪也不管管......
“把伞收了吧,举着怪累的。”反正也没派上用场。
周聿裴漆眸微垂,抿紧的唇有淡淡笑意逸出,“虞筝。”
他收了伞,冷凝从容的姿态,嗓音温和。
“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好叭。”
虞筝没再问他知道密码怎么不进去,也没问过来怎么手机不说一声,远程开了暖气系统后,和周聿裴一前一后回到房子,玄关换完鞋,才不紧不慢开口道:“司聿淮又打你了?”
周聿裴脱大衣的动作一顿。
半晌,挂好衣服,摇了摇头。
“是我先动的手。”
那天早上,司聿淮被老爷子叫到了书房,出来后,和他说:“爷爷知道了。”
周聿裴没忍住,第一次主动出手打人,一拳砸在混蛋弟弟脸上。
虞筝在浑然不觉间被推到周家人面前,是他们两兄弟的失职,那时司聿淮挨了一拳,暴怒中透着错愕,“你有病?是爷爷突然说的!!我没认——”
他早就看周聿裴不顺眼,话说一半,毫不犹豫反击。
可老爷子既然问了,司聿淮认不认又怎么瞒得过对方,周聿裴面如寒霜:“蠢货。”
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都是恨不得打死对方的架势,对对方的恨意,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与日俱增,简直到了啖其肉饮其血的地步!
想到虞筝还在二楼睡觉,战场最终从室内转移到室外。
虞筝:“......”
她听周聿裴简单说了几嘴,心上浅浅拂过一缕叹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又是暴露秘密的一天。
掰着周聿裴下巴瞧了几眼,她道:“打人,怎么还把自己打得进医院了?”
哪家医院,脸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她可不相信司聿淮打人不打脸。
“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