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筹交错的宴会厅，衣香鬓影。
虞筝掉头要走。
颜宁落压低声音：“二哥和你在一起本来就只是玩笑，是为了我！你却用婚姻绑住他！”
“可是你看你们两个根本不合适，在你和我之间，如果一定要选一个，他只会选择我。”
那时虞筝略带敷衍地凝目看她。
“你是妹妹。”
颜宁落语气滞了一下，“一个小地方出来的人，一朝走了狗屎运，接触到本来这辈子都没有机会接触的圈层......你在干什么？”
虞筝睨了她一眼，晃着手机道：“哦，我在录音。”
“你继续。”
颜宁落瞪着她看了半晌，不再开口，妆容精致的脸上渐渐落下一层阴霾。
这时，虞筝说：“你是妹妹。”
颜宁落：“......”
两遍！
颜宁落最想改变的身份，虞筝强调了两遍！
她看出来了。
门口宋知恒在喊她们，虞筝转头朝那边招了下手，就要过去。
颜宁落再度喊住她。
语气是浓浓狐疑，“知恒哥原本和蒋开哥他们一样，对你......你用了什么手段，和知恒哥突然关系变这么好？”
虞筝眼底烦躁一闪而逝。
她侧首，笑了一声，“大概他眼光好吧。”
颜宁落：“......”她真是烦死虞筝这副睁眼说瞎话的态度了！
底层人该死的圆滑，态度不认真！
然而，虞筝朝她走近了两步，帮她理顺礼服裙上的蕾丝。
凑到她耳边。
语气轻轻、颜宁落听来却恶毒万分，“帮你要道歉的告白啊......为了让自己欠一个道歉，我也是煞费苦心呢。”
什么意思？
颜宁落瞬间怔在原地，满脑子都是虞筝的“为了让自己欠一个道歉”。
“......”
今晚过来的初衷已经不重要。
她的心神被虞筝口中可能的恐怖事实完全攫住。
虞筝站直，退开一步安全距离，笑意在眼底溢散。
从高中开始，颜宁落的敌视和争夺就开始，一开始是成绩、名额......有人上去，有人就注定会下来。
颜宁落不想承认。
她年级第一的冠冕需要捍卫。
什么手段都可以，只要不摆到明面。
困在同一个地方，资源就是有限的。
除非破局去竞争更高的资源，或者有能力创造新的资源。
年少恶意天真又直接。
可虞筝不是善于破局的人，坐等针对降临，漂亮反击？
不。
恶意来临，她只要主动权。
反正怎么样颜宁落的小花招都不停。
那就不停吧。
那就加码吧。
颜宁落意识到什么，可她没来得及开口质问，虞筝一改刚才无视她的态度。
面上凝起近乎恶意的笑，一字一顿道：“世交？合作伙伴？”
“颜家的生意也需要依靠周家对吧？周家本家这一代也就两个儿子，等我嫁给司聿淮，都作为少夫人了，去掉一个颜家合作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吧？”
“你说，如果我让你大伯在生意和你中选，你这个适龄女儿重要还是颜家全部人安身立命的生意重要？”
虞筝不会被颜宁落话里的内容影响，但会被话本身影响。
像夏夜不停在周身转悠的苍蝇蚊子。
赶不走，打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