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四贴着墙根，脚下是湿漉漉的青石板。他刚从杂货铺巷子里脱身，心跳还未平复，就听见远处传来整齐的脚步声。
他屏住呼吸，侧头看去，一队日伪军正沿着街口走来，枪托在肩上晃动，皮靴踩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领头那人胸前别着一枚铜质徽章，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赵四心头一紧，那正是他在巷口看到过的符号。
他不敢多看，转身朝小巷深处退去。这地方他不熟，但直觉告诉他，不能被这些人盯上。他贴着墙面挪了几步，忽然听见前方传来打斗声和怒吼。
“抓住他！”
“跑不了了！”
赵四皱眉，悄悄探出头，只见前方巷口，一个穿着旧报纸外套的年轻人正在和三个日伪军缠斗。那人动作敏捷，边躲边还手，但对方人多势众，已经将他逼到死角。
赵四站在原地没动，心里天人交战。
救还是不救？
他不是不想帮，而是怕自已暴露。他已经吃过一次亏——刚才在街上被人当神仙供起来，差点惹祸上身。现在要是再出手，说不定会引来更多麻烦。
可那年轻人已经被逼到墙角，眼看就要被制服。
赵四咬牙，最终还是动了。
他深吸一口气，启动隐身能力，身l瞬间变得透明。他绕了个圈，从侧面靠近战场边缘，观察局势。
三个日伪军中，一个手持短棍，两个空手抓人。他们围成半圆，步步紧逼。那个年轻人喘着粗气，额角有血迹，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赵四猛地现身，大喝一声：“住手！”
三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赵四已冲进包围圈，一把拽住年轻人的衣领，往身后一拉。
“你他妈谁啊！”其中一人怒吼，挥拳砸来。
赵四站着不动，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他胸口，却像是打在铁板上，“砰”的一声，那人拳头都红了。
赵四咧嘴一笑：“我？路过的。”
话音未落，他一脚踹在对方肚子上，那人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滑下来。
另外两人也扑上来，一人想掐他脖子，另一人试图锁腿。赵四双手一推，直接将两人震开。他的力气比平常人大得多，加上刀枪不入，硬生生把三人都挡在外面。
“快跑！”他对年轻人喊了一声。
那年轻人愣了一下，立刻点头，转身钻进小巷。
赵四断后，一路护着他七拐八绕，终于甩掉了追兵。两人最后躲进一处废弃工厂，门早已破烂不堪，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年轻人靠在墙上喘气，脸上带着几分惊讶和感激：“谢谢你，兄弟。”
赵四摆摆手，没说话。他也在调整呼吸，虽然没受伤，但l力消耗不小。
“你是谁？”年轻人问。
“过路人。”赵四回答得很简短。
“过路人？那你为啥帮我？”
赵四挠了挠头，这是个好问题。他自已也不太清楚，为什么会在那种情况下出手。也许是因为之前读到那些档案，意识到这个年轻人可能和地下党有关；也许是出于本能的正义感。
他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你是谁？”
“王麻子。”年轻人笑了笑，“卖报的。”
赵四点点头，记住了这个名字。
“你刚才……好像不怕他们。”王麻子试探性地说。
“嗯。”赵四应了一声，没多解释。
王麻子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他是个聪明人，能混在地下党圈子这么久，靠的就是敏锐的直觉。眼前这个人，举止奇怪，出手狠辣却不伤人，最重要的是——不怕子弹。
他不可能只是一个“过路人”。
“你是不是……有什么背景？”王麻子问得小心翼翼。
赵四看了他一眼，没否认也没承认。
王麻子叹了口气：“不管你是谁，今天这条命是你救的。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赵四点点头，准备离开。
“等等。”王麻子突然叫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这是今晚的情报交接点，本来我要去送信的。但现在……我怕他们还在盯着我。”
赵四接过纸条，上面写着一个地址。
“你让我去？”他问。
“如果你愿意的话。”王麻子说，“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或许……你能帮我们让点事。”
赵四低头看着纸条，脑子里闪过刚才那个徽章的画面。他知道，自已已经卷进来了。
但他没想到，这一趟，会让他离真相更近一步。
“行。”他说，“我去。”
王麻子笑了，眼里带着一丝期待。
赵四转身走出工厂，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吹过街角，带起一片尘土。
他握紧手中的纸条，脚步坚定地朝前走去。
夜幕缓缓降临，城市开始沉寂，但属于赵四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