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命，我的钱，都是她的。”顾凛琛声音低沉，“过去是我没保护好她，但现在，谁敢动她，我就让谁生不如死。”
楼梯转角处，秦婉宁攥紧了扶手。
她本想转身离开，却听到顾凛琛接下来的话。
“包括我母亲。”
顾凛琛继续道：“她已经被我送去精神病院治疗，父亲也被我送去了疗养院......”
三小时后，庄园后花园。
秦婉宁终究还是出来了。
她裹着白色羊绒大衣，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
“你瘦了。”顾凛琛站在雪地里，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轮廓。
秦婉宁别过脸：“顾总如果是来谈生意，请直接联系我的秘书。”
“我是来认错的。”他突然单膝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当年那枚戒指，我找回来了。”
盒子里，一枚有些变形的钻戒在雪光下闪烁。
那是他买的求婚戒指，后来在被绑架中遗失了，想要找回这枚戒指，可想而知要花费多大的心血。
秦婉宁的眼泪瞬间涌上来：“你......”
“我知道你恨我。”顾凛琛声音沙哑，“恨我当年没能拦住母亲对你的羞辱，恨我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不在身边，恨我总是弄出那些不知所谓的绯闻......但婉宁，这五年我每一天都在后悔。”
他打开手机，屏幕上是精神病院的监控画面。
宋雅正在花园里安静地插花。
“母亲已经接受治疗，父亲在非洲养老。”顾凛琛苦笑，“至于我......如果你不要我，顾氏明天就会改姓秦。”
秦婉宁终于哭出声：“你混蛋！谁要你的破公司！”
顾凛琛猛地起身抱住她，吻去她眼角的泪：“我要你。这辈子，下辈子，永远都是你。”
远处，秦佑恒偷偷按下快门，把这张雪中相拥的照片发给了急得团团转的艾琳。
算了，只要她幸福，他就不去做这个恶人了。
Y国圣约翰大教堂的彩绘玻璃将午后的阳光折射成七彩光晕，洒在铺满白玫瑰的走道上。
秦婉宁挽着秦老爷子的手臂，指尖不自觉地收紧。
她今天穿着由意大利名师手工缝制的婚纱，裙摆上十万颗施华洛世奇水晶随着步伐闪烁如星河。
“紧张？”秦老爷子低声问，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秦婉宁看着站在红毯尽头的顾凛琛，他穿着定制的黑色燕尾服，领口别着她送的蓝宝石领针。
阳光透过穹顶洒在他身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边。
“有点。”秦婉宁轻声承认，“像做梦一样。”
糖糖穿着白色蕾丝蓬蓬裙，蹦蹦跳跳地在前面撒着花瓣。
小姑娘今天格外兴奋，时不时回头冲他们做鬼脸。
宾客席上，周兰挺着微微隆起的孕肚，程昱小心翼翼地护在她身边。
秦佑恒扶着艾琳，她的腿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一点行动不便。
就在秦婉宁即将走到神坛前时，教堂沉重的橡木大门突然被猛地踹开。
“砰！”
巨响回荡在教堂中，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
逆光中，一个瘦削的身影举着枪站在那里。
当那人踉跄着走进来，秦婉宁才看清那张憔悴的脸。
是苏玉。
“秦婉宁，你凭什么得到幸福？”苏玉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她枯草般的头发间，一双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新娘。
全场瞬间骚动。
秦婉宁感觉顾凛琛的手立刻握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身后带。
她看到秦佑恒一把抱起糖糖塞进艾琳怀里，艾琳虽然脸色发白，但还是紧紧护住了孩子。
“Z组织完了，他也被击毙了......”苏玉的枪口在颤抖，“我的小宝......还不到一岁......就因为缺德医生开错了药病死了。”
她的眼泪混着睫毛膏在脸上留下黑色的泪痕，“而你呢？你什么都有！”
秦婉宁的心猛地揪紧。
她注意到苏玉拿枪的姿势很专业，但手指在不停痉挛。
这是精神崩溃的征兆。
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秦佑恒正悄悄移动位置，江叙白的手已经摸到了后腰......
“姐，”秦婉宁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平静，“我知道你恨我。”
这声姐叫的苏玉为之一愣。
秦婉宁慢慢向前走了一步，婚纱的拖尾在红毯上沙沙作响。
顾凛琛想拉住她，但她轻轻摇头。
“你的仇人是我。”秦婉宁继续说，同时注意到苏玉的注意力已经完全集中在她身上，“放过其他人，我任你处置。”
“不！”苏玉突然尖叫起来，枪口猛地转向，“太便宜你了！我要你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
她的枪口在秦佑恒和顾凛琛之间来回移动，“选一个！我数三下！”
秦婉宁的血液仿佛凝固了。
她看到佑恒对她摇头，嘴唇无声地说别管我。
而顾凛琛的眼神在说选佑恒。
这一刻，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他们也是这样挡在她面前......
“三！”
苏玉的倒数将她拉回现实。
秦婉宁深吸一口气，突然扯下头纱。
钻石王冠叮的一声掉在地上，滚落到一旁。
“我选我自己。”秦婉宁说，同时继续向前走，“你恨的是我，不是吗？是我不知好歹非要回来，是我不该和你争苏家......”
“二！”苏玉的枪管剧烈颤抖。
秦婉宁已经走到距离苏玉只有五步远的地方。
她注意到苏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这是精神即将崩溃的前兆。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中成形。
“姐，”秦婉宁突然柔声说，“你的小宝......他最后痛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