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宁的下颌线条绷紧了。
她缓步走进病房,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目光刻意避开那个正在削苹果的贵妇人。
“你没事就好。”她平静地说,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药瓶和监测仪器,“看来萧景夜的演技比商场上表现得还要出色。”
宋雅放下水果刀,刀尖在托盘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
见自己被无视,她心里的火气又上来了。
“秦小姐,”宋雅站起身,保养得宜的脸上挂着虚假的微笑,“你这做派可真招摇。”
她的目光扫过门外那群保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秦婉宁没理她,她承认自己怕死,苏玉和Z组织一天没抓到,她就一直都不会安心。
宋雅冷哼一声:“托你的福,我们凛琛差点连命都没了。”
她走到儿子床边,故意挡住秦婉宁的视线,“有些人就是晦气,走到哪就把灾难带到哪。”
顾凛琛皱眉:“妈!”
秦婉宁感觉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开来。
“您说得对。”秦婉宁突然笑了,那笑容漂亮得刺眼,“我是扫把星,所以......”
她后退一步,“我这就走。”
“站住!”顾凛琛猛地掀开被子,动作之大扯到了伤口,疼得他脸色煞白,却还是固执地下了床。
宋雅连忙去扶他,却被他轻轻推开。“妈,请您先出去。”
宋雅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凛琛!这个女人害你......”
“出去!”顾凛琛提高了声音,胸口绷带已经渗出一丝血迹。
宋雅脸色变了又变,最终狠狠瞪了秦婉宁一眼,摔门而去。
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
秦婉宁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和顾凛琛不稳的呼吸。
“对不起。”顾凛琛先开口,声音低沉,“我妈她........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
秦婉宁看着他不稳的步伐,强迫自己站在原地不动:“她没说错,如果不是为了接我,你不会.....”
“那不是你的错!”顾凛琛突然激动起来,又因扯到伤口而倒抽一口冷气。
他一步步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是用尽全力,“那只是个意外,就像这次爆炸一样,你为什么总是把一切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秦婉宁看着他胸口越来越明显的血迹,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扶住他:“你的伤口裂开了。”
顾凛琛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无法挣脱:“比起这个,我更在乎你心里的伤口。”
他的目光灼热而执着,“婉宁,告诉我实话,为什么要推开我?”
秦婉宁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药味,混合着他特有的气息。
这个距离太危险了,危险到她几乎要说出一切。
秦婉宁深深呼出一口气,对顾凛琛道:“等你痊愈后,我就会回Y国,以后......不必再见了。”
顾凛琛瞳孔骤缩,猛地掀开被子:“你说什么?!”
秦婉宁后退一步,保镖立刻上前隔开两人。
“顾凛琛。”她轻声道,“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一个月后,Y国,圣诞前夕。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覆盖了庄园的每一个角落。
秦婉宁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热的咖啡杯。
“姐!”秦佑恒推门进来,手里举着一封烫金请柬,“顾氏集团的年终酒会邀请函,直接寄到爷爷这儿来了。”
秦婉宁的手指微微一顿,但很快恢复如常:“放着吧,我不会去的。”
秦佑恒叹了口气,把请柬放在桌上:“可他特意写了,希望你能出席......而且,他好像亲自来Y国了。”
咖啡杯“咔”地一声被放回托盘。
秦婉宁转过身,眼神冷了几分:“佑恒,你什么时候成了他的说客?”
“我可不是!”秦佑恒连忙摆手,“只是......糖糖今天在幼儿园说漏嘴了,说我们在这儿,我猜顾凛琛很快就会找上门。”
话音未落,管家匆匆敲门:“大小姐,顾先生的车到门口了。”
秦婉宁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平静:“告诉他不方便见客。”
“这......”管家面露难色,“老爷子已经请他进来了。”
顾凛琛一身黑色大衣,肩头还带着未化的雪花。
他站在壁炉前,目光扫过墙上秦婉宁和秦佑恒小时候的合照时,眼神柔和了几分。
“顾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秦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语气不冷不热。
顾凛琛躬身行礼:“秦爷爷,冒昧打扰。这次来,是想当面和婉宁解释一些事。”
“她不想见你。”老爷子直截了当,“你们顾家做的那些事,真当我不知道?”
顾凛琛面色一僵,随即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名下所有资产的转让协议,只要婉宁签字,顾氏51%的股权就是她的。”
老爷子眯起眼:“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