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上车，又是一颗子弹击碎了后窗玻璃。
顾凛琛一把按下秦婉宁的头，猛踩油门。
跑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秦婉宁从座椅缝隙中看到，刚才那个出租车司机正站在雨中，手中的枪口还冒着烟。
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那人脸上竟带着诡异的微笑，仿佛在说这只是开始。
“你怎么会在这里？”秦婉宁声音发抖，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真皮座椅上。
顾凛琛紧握方向盘的手指关节发白：“我一直在跟着你。”
“什么？”秦婉宁惊道：“你一直跟踪我？”
“从三天前开始。”顾凛琛瞥了眼后视镜，猛打方向盘拐进一条窄巷，“我收到消息，有人要对你下手。”
秦婉宁脑中闪过这几天感受到的异常，还有那个奇怪的爆胎：“是苏玉？”
顾凛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突然踩下刹车，将车停在一栋废弃工厂前：“我们得换地方，那辆车太显眼了。”
他拉着秦婉宁冲进雨中，跑向工厂侧门。
秦婉宁的高跟鞋早就不知丢在哪里了，赤脚踩在冰冷潮湿的地面上，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肾上腺素在血管里疯狂奔涌。
工厂内部昏暗潮湿，顾凛琛轻车熟路地带她穿过迷宫般的走廊，最后停在一个小房间里。
他锁上门，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屏幕的微光照亮了他紧绷的下颌线。
秦婉宁靠着墙滑坐在地上，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苏玉要杀我？因为我看到你们......”
“不。”顾凛琛在她面前蹲下，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因为她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从未改变。”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秦婉宁的心脏。
秦婉宁抬头对上顾凛琛的眼睛，在那双总是冷峻的眼睛里，她看到了从未有过的脆弱和真诚。
顾凛琛声音嘶哑，“苏玉背后有一个男人，是z组织的老大，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那个人的，他们想利用这个孩子控制顾家。”
秦婉宁倒吸一口冷气：“那她手上的证据......”
“是真的。”顾凛琛苦笑，“我父亲确实做过那些事。但苏玉不知道的是，那些证据我早就处理干净了，她手上的只是副本。”
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顾凛琛立刻熄灭了手机屏幕。
黑暗中，秦婉宁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温热而急促。
“他们找到这里了。”顾凛琛耳语道，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听着，秦婉宁，无论发生什么，跟紧我，我来保护你.....”
金属碰撞声越来越近，秦婉宁能感觉到顾凛琛的身体在黑暗中绷紧。
突然，门被猛地踹开，刺眼的手电光直射进来。
“跑！”顾凛琛一把推开秦婉宁，自己迎向冲进来的黑影。
秦婉宁踉跄着冲出房间，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
她回头时，正看见那个出租车司机举枪对准顾凛琛的背影。
“小心！”秦婉宁尖叫着扑回去。
枪声在封闭空间里震耳欲聋。
秦婉宁感到右臂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瞬间浸透了衣袖。
顾凛琛回头看到她受伤，眼神瞬间变得暴戾。
他像头受伤的猛兽般冲向枪手，完全不顾自己暴露在枪口下。
第二声枪响，顾凛琛闷哼一声，却借着冲势将对方扑倒在地。
秦婉宁惊恐地看着两人在地上翻滚搏斗，顾凛琛胸口已经晕开一片触目惊心的红色。
他用最后的力气夺过枪，用枪托狠狠砸向对方太阳穴。
歹徒终于不动了。
顾凛琛摇晃着站起来，却在迈出第一步时轰然倒地。
“顾凛琛！”秦婉宁扑到他身边，双手颤抖地按住他不断涌血的胸口。
鲜血从她指缝间溢出，怎么都止不住。
“坚持住......求你了......”泪水模糊了秦婉宁的视线，她从未如此恐惧过。
明明那么恨他啊，这辈子都不想原来他的，为什么发现他真的要死了以后心口却那么难受？
顾凛琛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秦婉宁绝望之际，工厂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萧景夜带着一队人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骤变。
“快！救护车就在外面！”他指挥手下抬起顾凛琛，转头看到满脸泪水的秦婉宁，眼神复杂地递给她一块手帕：“他不会有事的。”
去医院的路上，秦婉宁的伤口已经简单包扎，但她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死死盯着担架上毫无生气的顾凛琛。
萧景夜坐在对面，目光在好友和秦婉宁之间来回。
当顾凛琛被推进手术室，红灯亮起的瞬间，萧景夜终于忍不住一拳砸在墙上。
“这个疯子......”他低声咒骂，声音里却带着哽咽，“为了挽回你的心，连命都不要了......”
秦婉宁震惊地抬头：“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