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别高兴太早。”程夫人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但眼中已有了温度,“婚礼可以按你们的意思办,但敬茶仪式必须按传统来,这是底线。”
“没问题!”周兰破涕为笑,“谢谢程阿姨!”
程夫人摆摆手,转向江叙白:“代我向你父亲问好,告诉他,程家的门永远为他敞开。”
“一定转达。”江叙白微笑颔首。
危机就这样戏剧性地化解了。
离开咖啡厅时,周兰激动地拉住秦婉宁的手:“婉宁,你朋友太厉害了!程阿姨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秦婉宁看向不远处正在和程昱说话的江叙白,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
他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一面?
“是啊......”秦婉宁轻声应道,“他确实......出人意料。”
周兰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而且超帅!说真的,你和他在交往吗?”
“别瞎说。”秦婉宁耳根一热,“我们只是......朋友。”
“才怪!”周兰促狭地眨眨眼,“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
周兰觉得,这位比林家少爷更有意思,说不定能取代闺蜜心里属于顾凛琛的那个位置。
正说着,江叙白走了过来:“都安排好了,程夫人答应不再干涉婚礼筹备,只要保留几个重要传统环节。”
“太感谢你了江先生!”周兰真诚地说,“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江叙白笑着摇摇头:“举手之劳。你们先忙,我送婉宁回家。”
目送周兰和程昱离开后,秦婉宁转向江叙白:“你父亲......是医生?”
“心外科主任。”江叙白点点头,“程夫人是他七年前的病人,当时误诊为良性肿瘤,是我父亲坚持再做检查,才发现是恶性的。”
“所以你早就认识程夫人?”秦婉宁问道。
“不算认识。”江叙白解释道,“只是在医院见过几次,刚才也是赌一把,没想到她还记得我。”
秦婉宁若有所思:“你好像......总能出人意料。”
江叙白深深看了她一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我.......可能比你想象的复杂得多。”
夜色渐深,街灯一盏盏亮起。
秦婉宁突然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似乎藏着太多谜团。
艺术家?医生之子?顾家的朋友?他究竟是谁?
“饿了吗?”江叙白打破沉默,“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粤菜馆。”
秦婉宁刚要回答,手机突然响起。
“秦小姐,您母亲情况突然恶化,请您尽快来医院一趟。”
秦婉宁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指节泛白。
听筒里医生公式化的声音像一把钝刀,一下下割着她的神经。
江叙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伸手扶住她微微摇晃的肩膀:“怎么了?”
“医......医院......”秦婉宁声音发颤,“我妈...”...
没等她说完,江叙白问她医院地址,准备掉头了。
车内,秦婉宁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无意识地掐进掌心。
江叙白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将自己的手递过去:“别怕,有我在。”
车刚停稳,秦婉宁就冲了出去。
电梯前挤满人,她转身就往楼梯间跑。
江叙白紧随其后,在四楼拐角处一把拉住她:“保存体力,你母亲需要你冷静。”
重症监护室外,秦婉宁隔着玻璃看到母亲身上插满管子,仪器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主治医生正在和一位穿着考究的女性交谈。
是苏玉。
她怎么会来?
秦婉宁愣在原地。
苏玉转身,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却在看到秦婉宁的瞬间眼神一冷:“妹妹,你还知道来?”
没等秦婉宁开口,走廊尽头突然涌进几个举着摄像机的记者。
苏玉立刻换上悲痛的表情:“感谢各位媒体朋友关心,我母亲病情突然恶化,我这个做女儿的实在......”
秦婉宁瞬间明白了什么,血液几乎凝固。
江叙白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隔开咄咄逼人的镜头。
“苏小姐,”一位女记者把话筒递到苏玉面前,“听说您妹妹长期对母亲不闻不问,今天是因为病危才赶来?”
苏玉掩面啜泣:“我不想评价妹妹的行为,毕竟......血浓于水。”
秦婉宁浑身发抖,耳边嗡嗡作响。
她想冲上去撕碎苏玉虚伪的面具,却被江叙白牢牢扣住手腕。
“别中计。”他在她耳边低语,
“先看你母亲。”
主治医生走过来:“秦小姐,您母亲暂时脱离危险,但需要观察。按规定只能一人探视。”
苏玉立刻上前:“我是长女,理应......”
“让婉宁去。”江叙白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不容置疑,“刚才是谁在病人危急时,先通知媒体而不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