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审讯室里，白炽灯刺眼得令人不适。
秦婉宁坐在冰冷的金属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对面的警官翻看着资料，眉头紧锁。
“秦小姐，您和周世昌先生是什么关系？”
“商业合作关系。”秦婉宁声音平静，“我的珠宝品牌即将入驻周氏旗下的商场。”
“那您认识周世昌的私生子周临川吗？”
秦婉宁睫毛微颤，但很恢复镇定：“不认识。”
警官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推过来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面容冷峻，正站在顾凛琛身旁举杯交谈。
“这是酒会开始前半小时的监控画面，周临川和顾凛琛有过私下交谈。”警官敲了敲照片，“而您，当时就站在不远处。”
秦婉宁的心沉了下去。
她确实看到了那一幕。
顾凛琛和周临川站在角落，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像是在商讨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只是碰巧经过。”秦婉宁抬起眼，直视警官，“这能说明什么？”
警官没有回答，而是换了个问题：“您知道周家老先生修改了遗嘱，准备将股份都转给私生子吗？”
秦婉宁一怔。
原来如此。
这不是简单的商业暗杀，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夺权。
周临川作为私生子，想要名正言顺地继承周氏，就必须除掉周世昌这个阻碍。
而顾凛琛......
秦婉宁的指尖微微发冷。
他和周临川是合作伙伴，这意味着什么？他是否也参与其中？
“秦小姐？”警官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我什么都不知道。”秦婉宁重复着顾凛琛的叮嘱，“我只是来参加酒会的普通宾客。”
警官显然不信，但因为没有确凿证据，只能暂时放她离开。
走出警局时，夜色已深。
秦婉宁拢了拢外套，正准备叫车，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她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顾凛琛棱角分明的侧脸。
“上车。”他的声音不容拒绝。
秦婉宁站着没动：“警察也放你走了？”
顾凛琛转头看她，眼神深邃：“周临川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解开了秦婉宁心中的疑惑——
周临川是凶手，但他有同伙。
而这个同伙很可能就是......
“不是我。”顾凛琛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声音低沉，“但我确实知道一些内情。”
秦婉宁冷笑：“所以你现在是在向我炫耀你的知情权？”
顾凛琛没有理会她的讽刺，只是淡淡道：“周临川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你。”
“什么？”
“你看到了我和他的谈话。”顾凛琛的眼神变得锐利，“上车，我送你回去。”
秦婉宁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拉开车门。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和顾凛琛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为什么帮我？”秦婉宁直视前方，声音冷淡。
顾凛琛没有立即回答。
车子驶过一个路口，他才缓缓开口：“我可以解释当年为什么对夏瑶那么好，为什么冷落你那么久。”
秦婉宁愣了一下，嗤笑道:“不重要了。”
顾凛琛皱眉:“为什么不重要？”
秦婉宁低声道:“因为我不在乎了。”
夜色沉沉，车内安静得只剩下引擎的低鸣。
顾凛琛猛地踩下刹车，车子在路边急停。
他解开安全带，转身扣住秦婉宁的后颈，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压抑三年的怒火和渴望，近乎粗暴地撬开她的唇齿，像是要证明什么。
秦婉宁没有挣扎，也没有回应。
她睁着眼睛，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
顾凛琛呼吸粗重地放开秦婉宁，指腹擦过她被咬破的唇角，声音低哑：“婉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人都是会变的。”秦婉宁淡淡地说，“顾凛琛，一切都太迟了。”
顾凛琛的眼神骤然阴沉。
他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冷笑一声，重新发动车子：“好，很好。”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车子停在秦婉宁的公寓楼下，顾凛琛没有下车的意思，只是冷冷道：“周临川的事还没完，你自己小心。”
秦婉宁头也不回地关上车门。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顾凛琛才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萧景夜，出来喝两杯。”
半小时后，夜色酒吧。
萧景夜到的时候，顾凛琛已经喝掉了半瓶威士忌。
“哟，稀客啊。”萧景夜拉开椅子坐下，戏谑道，“顾总不是戒酒三年了吗？怎么，前妻回来了，破戒了？”
顾凛琛没理会他的调侃，又灌了一杯：“她变了。”
“谁？秦婉宁？”萧景夜挑眉，“怎么，不围着你转了？”
顾凛琛的眼神阴鸷：“她连解释都不想听。”
萧景夜给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道：“要我说，活该。你当年你为了那场意外故意冷落她，还跟那个夏瑶演了那么久的替身戏......”
“闭嘴。”顾凛琛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行行行，不说这个。”萧景夜举手投降，“那周家的事呢？你真打算帮周临川？”
顾凛琛晃着酒杯，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各取所需而已。”
“可秦婉宁已经被卷进来了。”萧景夜意味深长地说，“你就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