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摇头,“秦佑恒名下的私人飞机明天起飞,目的地是Y国首都,但不确定苏小姐是否在乘客名单上。”
钢笔终于落下,顾凛琛三个字凌厉如刀。
他将文件推给助理,转身面向雨幕中的城市,“继续查夏瑶。”
“还有,准备一份股权转让协议,把我名下5%的顾氏股份转到苏婉宁名下。”
助理震惊抬头,“可是董事会——”
“照做。”顾凛琛的声音不容置疑,“这是她应得的。”
助理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外人总说顾总冷漠无情,在他看来,这种时候还固执己见的给前妻送钱,那是真的有情有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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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拍打在私人飞机的舷窗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抓挠。
苏婉宁蜷缩在机舱角落的座椅里,双手紧握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花茶。
每当机舱内灯光闪烁,她的肩膀就会不自觉地颤抖。
“姐,再喝点水。”
秦佑恒递来新的热茶,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苏婉宁摇摇头,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尚未消退的勒痕上。
五天了,那些淤青从紫红变成了暗黄,但皮肤下的疼痛却像生了根,时不时就冒出来刺她一下。
“医生说你需要补充水分。”
艾琳不由分说地拿过她手中的冷茶,换上热饮,“那些混蛋给你注射的药物需要代谢出去。”
“药物。”苏婉宁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
她记得那些针头刺入皮肤的冰冷触感,记得药物在血管里流淌时带来的天旋地转。
最可怕的是那些蛇——它们滑腻的身体缠绕在她裸露的脚踝上,吐出的信子几乎碰到她的脸颊......
“啊!”
杯子从苏婉宁手中滑落,热茶泼洒在她苍白的裙摆上。
苏婉宁猛地抱住自己的双臂,指甲深深掐入皮肉。
“没事了,都过去了。”秦佑恒迅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擦拭她的裙摆,“我们已经离开那个国家了,他们再也伤害不到你了。”
艾琳将一条毛毯裹在苏婉宁肩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件易碎品。
“瑞士的医生已经联系好了,他是创伤后应激障碍方面的专家,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就去Y国。”
秦佑恒继续道:“姐,你的设计稿我都带上了,正好赶上新锐珠宝设计师大赛的报名截止日期。”
苏婉宁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设计,那是她唯一还能抓住的东西。
在那些最黑暗的时刻,她曾强迫自己在脑海中构思珠宝的线条和结构,以此来抵御恐惧的侵袭。
“谢谢。”苏婉宁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我可能......已经不会设计了。”
“胡说!”秦佑恒强硬地握住她的手,“姐,你可是苏婉宁,那个看一眼石头就能知道它最适合做成什么的天才设计师!那些畜生可以折磨你的身体,但他们夺不走你的天赋!”
秦佑恒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变。
“顾凛琛签了离婚协议,苏家也发表声明了。”
苏婉宁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后缓缓放松。
她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顾凛琛是顾氏集团的掌舵人,不可能为了一个精神失常的妻子损害集团利益。
至于苏家.......苏婉宁苦涩地勾起嘴角。
四年前被接回去时,她就该明白,在那个家里,血缘关系远不如利益重要。
“放给我听听。”苏婉宁轻声说。
秦佑恒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新闻视频。
苏家主冷静的声音从扬声器中传出:“......苏婉宁只是我们出于善心收养的养女,与苏家没有血缘关系,她的个人行为与苏家无关.......”